您好,欢迎光临爱去小说网(www.aqxsw.cc)-- 热门排行--让【“爱”去】给你选一本书吧(^.^)
手机站:m.aqxsw.cc

乱臣(作者:蔡某人) 第90节

作者:蔡某人
一放手,由她去了。
人一走,晏清源便冷下脸,对那罗延道:“你几时连嘴都管不住了?”
“属下,属下知错了,我也是一时气不过……”那罗延心下虽不服气,却还得认错,耷拉着个脑袋,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可世子爷,不是要瞒着她的吗?世子爷怎么又让她去看卢静?”那罗延没想通,把眼睛又一抬,等着晏清源答疑解惑,晏清源手按在舆图上,脸色已稍缓:
“卢静到底算她一个故旧,只当让她再见一面,权作送行罢。”
“啊!”那罗延目中一亮,很是璀璨,欣喜不已,恨不能手舞足蹈,“世子爷终于决定要杀卢静啦?这太好了,属下看当初就不该带回来!”
晏清源哼笑:“不带回来,怎么把这一群牛鬼蛇神引出?我去晋阳遇刺,也是他一手撺掇的皇帝,我迟迟不动他,正是为等今天。”
说着,轻松结尾,“他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那罗延讪讪一笑:“可他府邸里头的那些东西,世子爷都留着,是有用吗?”
又是诗文典籍一堆,那罗延彼时带上温子升,弄了一整日才分门别类地装了箱,全拉东柏堂了。
晏清源理所当然道:“有用的,我自然要留。”
说着,目光忽一定:“你去把二郎参军崔俨百里子如都请来,先在听事候着,我随后就来。”
那罗延刚一抬脚,晏清源在身后叫住他:
“卢静的事情,你再敢多嘴,自己割了舌头。再有,顾媛华的丫头找来了吗?带进来。”
听得那罗延头皮滚过一阵麻,赶紧答应了,溜之大吉。
少时,那罗延便把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给拎了进来,往屋里一丢,正是洗月。她本十分机灵,察言观色最是拿手,脑子也转的快,此刻,被那罗延这么一扔,险些趴倒,一定神,就瞧见了一脸笑容可掬的晏清源。
明明他在笑,可饶是那股机灵劲,也耍不出来,人成呆子了。
“大将军……”洗月战战兢兢见了个礼,再不敢出声。
本来在府中一切安然无恙,要陪媛华去给老夫人诵经,不想刚出了月门,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人到了哪儿也不知,看见个凶神恶煞的那罗延,心中猜想清楚了,怕不是东柏堂,就是大将军府,惊的一身冷汗,知道自己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大将军寻她一个小丫头的不是做什么呀?洗月脑子乱的要疯掉,关节泛白,是捏的紧了,牙齿直打颤,都不知怎么挤出的那三个字。
晏清源直接对洗月道:“我要问的事情,说实话,听懂了吗?”
没有任何威胁,他的语调也寻常极了,洗月却吓得把头直点悄悄掐了自己手腕一把,一点也不敢犯迷糊。
“顾媛华,是不是收到过从晋阳来的信?大概是什么时候?收了几回?”晏清源往案前一坐,气定神闲审了起来。
洗月脑子一轰,暗道他怎么连这个也问?陆姑娘从晋阳写信他不该最清楚么?却无暇多想,把个眉头一皱,两眼朝上一翻,做出个苦苦思索状,到底是几个月前的事,回想半晌,才不太能拿得准道:
“腊月十七,还是十八那天,总之是没到小年呢,顾娘子收到了一封从晋阳来的书函,再往后,好像没了,奴婢知道的,就这些。”
晏清源心底一算日子,当下了悟,又问道:“之后呢,有没有见什么人?”
洗月顿时把头摇得跟打摆子似的:“没,顾娘子什么人也没见。”
“来人,”晏清源忽低喝一声,立下有个身影从廊下闯进门来,极为迅敏,洗月呆呆一望,晏清源已微笑着吩咐:
“把这丫头舌头给我割了。”
听得洗月膝头一软,再没了先前头在晏府的硬气劲儿,头叩如捣蒜,几要哭了:“大将军恕罪!奴婢这是犯了什么错,奴婢一定改,一定改!”
“说,顾媛华到底有没有出去见什么人?”晏清源话音刚落,侍卫会意,把洗月头发一拽迫她仰起脸来:
头皮扯得又紧又疼,泪花子直转,洗月只得从嗓子眼里细细冒出了把变形的声音:
“顾娘子偶尔上街,顺道会去探望她称‘卢伯伯’的人,将军虽不许,但娘子之前去了两回,也没说什么,这以后,时不时再去,将军便不管了。”
侍卫手一松,洗月忍不住捂着胸口咳了几声,碎泪纷飞,头皮还在麻痛的余波里,身子已经抖如糠筛,畏畏缩缩地觑着晏清源。
“我问的是,她收过信之后,有没有去见卢静?”这几日焦头烂额,一日下来,多少有丝疲惫,晏清源不禁捏了捏额角,眉宇微蹙,脸上已经是个不耐烦的神色,洗月此时受了惊吓,答话也就跟着颠三倒四起来:
“没去,不,去了去了,顾娘子收了书信,就去见了那位卢师傅,奴婢只在马车里等着,其余,一概不知啊,大将军,奴婢说的是真话,一个字也不敢瞒大将军!”
最后简直是痛哭流涕了,嗡嗡作响,吵的晏清源头昏脑涨,烦不胜烦,手一招,对侍卫耳语几句,侍卫就把个还在不停叫嚷辩白的洗月拖拽了出去。
这边刘响把归菀带到,果然守口如瓶,一路上什么都不说,只按晏清源吩咐行事,人一带到,磊磊落落地走了,归菀本还担心不已,以为他要监听,没想到丝毫没这个打算,竟掉头去了,这才转身走到木栅前,似不敢相认,借着昏黄的烛光,对着那乌漆嘛黑的一团朦胧,唤道:
“卢伯伯?”
那团身影一动,分明是万般惊愕,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了脚步声传来也不以为意,此刻倏地睁开眼,拖着沉重的脚链手链,扑到木栅前,不能相信归菀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地牢:
“菀儿?”
两人目光一碰,归菀立时泪如雨下,在卢静跟前,仿佛又还是那个寿春城里长大的小姑娘了:
“是我呀,卢伯伯,是我……”
卢静亦是个老泪纵横,袖子一拽,想要给她擦抹擦抹,滞了一滞,见她打扮形容干净整齐,个头也抽高了,分明大姑娘光景,唯恐弄脏她,收回手,只柔声安抚说:
“卢伯伯还能见着你,再没遗憾啦!”
他的语气里,却是有遗憾的,只是不愿再触动归菀伤心事,归菀抽抽搭搭止一下泪,强忍悲恸,说道:
“卢伯伯,我不要你说丧气话,等以后,我还想跟卢伯伯姊姊一同回江左。”
听她说着这些邈若河山的话,卢静心头酸苦俱涌,苦笑了下,归菀则轻轻把他乱发里的稻草拂掉,含泪问他:
“卢伯伯,你疼吗?链子那么重,你坐下,坐下说话。”
稀里哗啦一阵,卢静席地而坐,归菀也跪坐下来,她轻透口气,继续说道:
“我替你求了他,卢伯伯……”
卢静目中一痛,立时变了脸:
“菀儿,生死我早置之度外,我自问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地,中间尽了人事,纵饮恨赴死,却也对得起平生所学,也对得起父母老师教诲,我家中双亲俱已送走,要说有愧,便愧对了身在吴地的妻儿,可大丈夫,有所舍,有所得,我这辈子的路,走到头了,你无须为我再去低头求人!”
“卢伯伯,正因你妻儿俱在,你才更应珍惜性命,有朝一日,回去和他们团聚呀!”归菀看他神情果决,亦深知他脾性刚直,最是宁折不屈的人物,若不是为爹爹,早死在寿春城头了,断不会隐忍到此刻。
“你对得起爹爹,也对得起朝廷了,谁都不亏欠,”归菀一想当初四方不救,只留爹爹一众人困守孤城,心如刀割,一时竟都不知该去恨谁,却还在奋力宽慰卢静。
“卢伯伯,你听我一言罢,若是不肯替他做事,就在邺城潜心著书,那才是万世不朽的功业,后人得益,你莫要看他这一时的风头无俩,野心勃勃,即便得了霸业,也不会万古长青,就是秦皇汉武,昔日的煌煌功业也悉数作土,可圣人的话,却依旧激励教化着后来人,北朝没有读书人吗?也有的,若是卢伯伯你能为华夏教化做出一二功绩,岂不是比打下座城池更有价值?你又何必枉送性命呢?”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款款而谈,听得卢静一怔,不禁喃喃道:“菀儿,你长大啦,真好,可是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归菀胸口一顿,暗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我明白再多道理,也不能掩盖晏清源杀害爹爹的事实,况且,我已经一个家人也无……却怕卢静忧心,勉为一笑:
“卢伯伯,我要是说,我也不想报仇了,便这样跟着他,你会不会怪我辱没了家风,对不起爹爹?”
卢静并无苛责,只是摇首叹息:“这是男人的事情,本就不该叫你一个姑娘家承受,你爹爹当初射你一箭,不是为名誉,只是怕你落到贼人手中受苦,他是你爹爹呀,菀儿!”
归菀闻言垂首,悲恸入骨,指甲掐进肉中,生生折断了半截也毫无察觉。
视线模糊了,又变清晰,归菀拿手背一抹,抬起脸来:“卢伯伯,你答应我,好生活着罢,日后一旦有了机会,你也再能回吴地去!”
她话中充满鼓舞,卢静却再也听不进去了,听进去也无益,自己的结局从来都不是模棱两可,不得已,勉强应了:
“好,我就听菀儿一回,不过,卢伯伯得学陶潜,要种豆南山,漱石枕流,忘情避世,菀儿你也不要再来找我。”
闻言,归菀噙泪笑了,频频颔首:“好,我这就去告诉他,就说卢伯伯愿意做个北郭先生,再不问世情。”
说罢起身,心中激荡难耐,觉得眼前光明一片,道不出的喜悦轻松,冲卢静腼腆一笑:“卢伯伯,我去啦,你先保重!”
“菀儿!”卢静忽一伸手臂,他被囚了这数日,又兼上了年纪,胡子拉渣的,颓唐十分,这样颤颤露出个枯干的手,归菀看的心酸,转身只想扑进他怀中痛痛快快哭一场,却不过哽咽一点头,握住他手:
“卢伯伯,我没事,你不要挂心我,他待我,其实也没那么坏。”
卢静听得心肠俱碎,知道归菀无任何名分非妻非妾,不过是晏清源兴起解闷的玩意儿,一想到这,心头悲怆难耐,又不愿她再像自己,走这条没有回头的路,终于泄出丝哭腔,近六旬的人,很快呜呜哭得伤心不已:
“我对不起陆将军,没能把你救出去,悠悠苍天,何薄陆氏呀!”
他这一恸哭,归菀哪里还禁得住,狠下心,将手抽出,泪眼朦胧泣道:“卢伯伯,我去了,晚了我怕他改主意!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守信!”
归菀扭头奔去,未几,消失在了看不见尽头的一片黑暗里,卢静还在眯眼张望,眼前忽蹿出个人影,把牢锁一开,不由分说朝卢静口中揉了团脏抹布,又把他两只手一绑,踢向了稻草堆里:
“世子爷说了,防着你别又咬舌头自尽,便宜你了!”
这狱官冷笑一哂,转脸又“咔擦”一声锁上了。
等归菀回了东柏堂,直奔晏清源的书房,遥遥一目,见那点灯光还在,心中松口气,提裙跑了进来。
里头却并无晏清源,归菀一愣,抓住正在收拾案几的婢子问:“世子人呢?”
“世子在听事会客。”
归菀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听事跑,一口气奔来,临到跟前,屏气凝神,果然听得隐约一片人语,不觉收紧步子,廊下立着的不消看,一打眼就知是那罗延。
隔了数丈远,归菀也能感受出他那道目光里的嫌恶,便背过身去,束手而立,静静依在阑柱上,等着晏清源了。
就在归菀到的前一刻,新一份军报又飞进东柏堂,晏清源看过,传阅给这几人:
“魏平守不住寿春了,我准备让他先诈降了柏宫。”
几人把军报一一看毕,有脸上一副认同的,有一脸纠结不定的,晏清源则负手踱起步子,在个烛光下,来回缓行:
“他还想学陆士衡,柏宫一反,整个淮南对他呈包围之势,学陆士衡,除了伤亡将士,毫无意义,淮南丢了,我势必要再拿回来,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世子,颍川……”李元之欲再度提慕容绍,晏清源知道他要说什么,手一扬:
“我明白,不过眼下,没有再瞒着的必要了,乱党既除,我得回晋阳发丧,好让大相国入土为安,我走前,唔,明日就将这批乱党送到东市行刑。”
“世子是要直接砍头?”
晏清源眸光微动,冷酷一笑:“造反不是么?我不会让他们死得这般轻巧,这一回,让百官皆去观刑,我要亲自到场,斧钺汤镬!”
第114章 西江月(12)
听事里的人影鱼贯而出,归菀闻得脚步声,赶紧回眸,躲在阑柱后探了几眼,仿佛有两个眼熟的,却也没心思去辨认,这边,那罗延白她一眼,留神端详了,是个翘首相盼的意思,心底更是一声冷笑,见晏清源过来,倒也自觉,给归菀留出了路。
本满脸的冷肃,一见归菀扑到眼前,那娇俏俏的身影一现身,春燕似的,晏清源便露了笑意,在她面上这么一溜,边走边问:
“成了?”
夜风温暖,归菀浑身却在发颤,也不知是怕是喜,声线明显走样:“卢伯伯他,想要避世著书,世子看这样成吗?他不会再想着杀你了!他答应了我!”
“哦?是么?他可不是志在长林丰草的人,”晏清源漫不经心应付一句,面上毫无波澜,“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劝下来这把硬骨头的?”
听他是这么个评价,褒贬难辨,归菀有些羞赧,小碎步紧跟着他,裙裾摩挲得直响,一脸的殷殷期许:
“我劝他,不如一展所学,把华夏教化传播四方,也是功德一件,那样对世子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世子不是最喜文学典籍的吗?卢伯伯的意思是那倒也无不可,愿做个北郭先生!”
晏清源“嗯”一声,步子一停,上上下下打量起归菀,腰如柳,面似莲,娇羞羞的一个小姑娘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小看她了,他若有所思笑笑,赞赏道:
“你劝人,很有一套呀菀儿,这个说客当的不错,”说着爱怜在她掌心一捏,“他要是早能想通,何苦至此?”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驭宦三嫁权臣东宫明珠含宁待放烛幽台香药美人/小药奴帝台娇色青陵台大隐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吾夫凶猛折青枝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杜德日记小楼一夜听春雨我靠破案升官发财公府娇媳成为怨偶的第七年娇贵命望门娇媳复来春《双璧》作者:九月流火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美人多娇岁岁平安掌中春色我不做妾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家中有喜表姑娘生存实录予我千秋弄娇他造孽娶了我她如此薄情美人上位娇妾惹人朕和她出宫后的第五年如何与丞相和离捡来的相公是皇帝缠香高门弃妇猎户家的小娘子春日暄妍/袅袅春腰娇怜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掌腰攻玉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养金枝月落双枝犯上九莲珠错撩门阀公子后大驸马飞凰引吾妹千秋表妹难为世家女与寒门将我来京城报仇的固伦纯禧公主心机寡妇上位记娇媚(通房又娇又媚)春情薄庶女多福在你眉梢点花灯怀中月嫁国舅我夫君他有病我与宿敌成双对撩心惑君倾刺棠我BE后全员火葬场瑛瑛入怀中亭司探案录远山蝉鸣嫁给残废将军后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太子暗恋太子妃姑母撩人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谁在说小爷的坏话?明月照我/浓婚琳琅姝色/表哥恶我十善高门美人明月雪时/云鬟湿奈何她媚色撩人春为聘贤妻司南表兄不可古代夫妻奋斗日常小两口儿丞相大人养妻日常怀娇恋爱脑暴君的白月光嫁高门
【架空历史】最新入库:大驸马妄困青茗杜德日记含宁待放青陵台帝台娇色香药美人/小药奴大隐烛幽台东宫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