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爱去小说网(www.aqxsw.cc)-- 热门排行--让【“爱”去】给你选一本书吧(^.^)
手机站:m.aqxsw.cc

宦臣 第3节

作者:燕云客
长公主把书撂下,她的手就这般虚虚地搭在桌子上,她模样生得好,这双柔荑更是纤若无骨,她撑着身子柔柔地坐直,流丹给她披了一件豆绿色的薄氅。
“畅春园?”襄平长公主笑着瞧向流丹,“你瞧,这样的身份都敢去畅春园。”
流丹一双杏目淡淡地看着明珠:“你可知畅春园是什么地方?这是宫里面的主子娘娘们赏花游玩的地方,你这末流奴才,吃了豹子胆不成?”
分明是严鹤臣带她去的,可明珠不傻,她只管跪着:“是奴才贪玩,请主子责罚。”
见她不辩驳,襄平长公主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缓缓倚在靠背上:“去跪在院子里头,天明再起来。”宫女都是要脸面的人,若是责罚大多是不给晚饭罢了,这直挺挺地在院子里跪一夜,已经是极重的责罚了。
白术一直站在门口,她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明珠,忖度一二,还是走上前跪下:“主子,明珠初来乍到,难免不太适应,还请主子宽宥一二……”
襄平长公主掀起眼皮:“既然初来乍到,那就更应该长长规矩,今日在这不守规矩,若是明日到皇上面前也没个规矩,就是要掉脑袋了。”
明珠咬着下唇看了白术一眼,白术性子温和,对手下的小宫女都很好,明珠担心她也被长公主责罚,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而后俯首道:“奴才这就去。”她模样谦卑,额头贴在地毯上,也不替自己委屈。
司礼监的烛火还亮着,夏夜的晚风吹得大红灯笼左摇右晃,室内的灯火烛光朦朦胧胧的,把严鹤臣的侧脸映在墙壁上,他身上像笼着烟雾一样的烛光。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黄门呵着腰走进来,手里拿着几本折子,折子上万字团纹映着盈盈烛光:“这是两广总督送上来的折子,还请干爹过目。”这小黄门名叫严恪,眉清目秀的模样,是自打一进宫的时候就跟在严鹤臣身边的人。
严鹤臣把折子接过也不翻开就放在手边,严恪拿过一旁的朱砂,研磨了一会儿,打量了一下严鹤臣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对严鹤臣说:“干爹,长公主刚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手中朱笔不停,严鹤臣眼中无波无澜,一片浩瀚:“怎么了?”
“明珠……”严恪看着干爹的脸色,又说,“就是那个明珠姑娘,被罚跪在院子里,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听昭和宫的小宫女说,怕是要跪一夜,干爹……可要去看看?”
严鹤臣拿着朱笔在奏折上写了两笔:“长公主发脾气,也总要有个由头,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严恪垂着头:“这倒是不知道,只说是要给她长长规矩。”
严鹤臣翻开一本折子,顺手把灯烛挪得更近几分:“既然是长规矩,我去算什么,她是长公主的奴才,又不是我的。”他掀起眼皮看向严恪,“怎么,你若是看不惯,自个儿去找长公主说。”
严恪诺诺称不敢,他又给严鹤臣的茶盏里头续了热水,打了个千走出了屋子。严鹤臣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批红,批了两个时辰,听到呼呼的风声拍打着窗框,他看了看天色,又把目光转回到眼前的奏折上。
严恪站在屋外困得打晃,只听得木门吱呀着响起,紧跟着就听见严鹤臣清清冷冷的声音:“若是困了,就回去睡。”一瞬间冷汗直冒,严恪赶紧跪下:“奴才不敢。”
严鹤臣也懒得在今日说他,自顾道:“随我去一趟昭和宫。”
昭和宫的灯依旧亮着,襄平长公主向来喜欢阖宫上下都灯火通明的样子,每年昭和宫的灯油钱都是各宫之首,严鹤臣进了院子,就瞧见跪在廊檐下的明珠。
小小的女郎不过十五六岁,两腮还丰盈着,身姿也不算窈窕玲珑,她直挺挺地跪着,额头上细碎的绒发随着夜风轻轻摇动着,她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模样瞧着有几分倔强的可爱。
严鹤臣的目光不过是一扫便收了回来,他掖着手,黑缎云头靴上面一丝土都没有,他捏了捏腰间的羊脂佩绶,自明珠身边往内宫走,明珠垂着头,也不看他,光听这动静和排场,就晓得是这位严大人到了,他走路都像是带着风似的,一股极淡的龙涎香的味道从他衣袂纷飞见流淌出来。
白术给严鹤臣掀开帘子,咬着嘴唇看着严鹤臣,又看了看明珠,严鹤臣权当看不懂她的暗示,迈着步子,走进了内室。
襄平长公主已经换了寝袍,浅绯色的料子,上头绣了海棠花,她坐在自己的床边,流丹在用篦子给她篦头发。严鹤臣走到她身边,接过流丹手里的篦子,也不多话,也是这样一下又一下的给她篦头发。
襄平长公主阖着眼淡淡道:“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严鹤臣手中的活不停,声音依旧平静:“两广总督递了折子,百越那边不大安定,对我朝耽耽虎视,可皇上的性子公主也晓得,圣祖爷开疆拓土,先帝扫平北疆,今上守成,如今国力日强,却也不宜大动干戈。以今上的性子,怕是希望化干戈为玉帛。”
襄平长公主睁开眼,示意他继续说。
“既是修好,自然要有诚意,我朝如今适龄和亲的公主,只有长公主您了。”
“百越之地,茹毛饮血,我不嫁!”襄平长公主猛地坐直了身子,“鹤臣,你要替我想个法子!”
“折子如今依旧被我压着,只是最多也就压今日这一晚上,明日早朝,也就瞒不住了,”严鹤臣的眼睛静静地落在襄平长公主的身上。
襄平长公主和严鹤臣交好依旧有好几年了,她最是知道他的性子,今日他既然肯来告诉她,必然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过是要找她讨好处罢了。
严鹤臣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和他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长公主静静地打量着他刀削般的侧脸,和那双常年空濛浩瀚的眼睛,幽幽掖庭,寂静宫闱,她时常觉得自己早就是死人了,可偏偏还有一个严鹤臣,他像是吸血的蜱子,她却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二人既是共存,也是共亡。
“只要能在此事上周全,若是有什么我能做的,严大人尽管说。”
“司礼监是批红票拟,都是掌握着头一手消息,奴才人微言轻,虽然御前行走,可若想运作,颇为掣肘。”严鹤臣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刀尖上滚过的一般。
他是司礼监秉笔,除了头顶上已经不大管事的掌印宋福海之外,大小黄门哪个不要看他脸色,他在掖庭浸淫了许多年,已经盘根错节地有了数不清的势力,只是这些势力都在暗处,他颇为如鱼得水,也只是看上去掣肘罢了,今日他提起司礼监,目的也无非只有一个。
长公主顿了顿:“你也知道,宋福海是先帝朱笔定的掌印,如今也无大错处,此刻若是让他让贤,只怕是让皇上为难。”
“宋大人年岁也不轻了,发一笔银子放出宫去也就算了。”
襄平长公主看向严鹤臣,严鹤臣也正在看她,他语气中的冷漠,几乎能把人的骨头冻透。宋福海做了十来年的掌印,阖宫上下大小奏折,人情往来,宫闱秘辛不晓得看了多少,这样的人只能一辈子幽禁在这掖庭深宫,不晓得有多少仇家,这出去,就是死路。
襄平长公主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语气也是淡淡的:“你放心去做吧,这事明日我去和皇上说。”
第06章
出了内宫,冷冷的夜风吹过严鹤臣的衣袖,他站在五级踏跺上,静静地打量着依然跪在原地的明珠,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这双手上流过不知多少人的血,他只这般站着,就能闻到其间缭绕不散的血腥气。
明珠依然垂着眼,她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衣摆,她头顶已经簪着宫花,盈盈的粉色,在暖黄的烛光下带着极温柔的感觉,像是一株春日里的嫩海棠,经不起什么风浪,只怕春雨一打就要四散零落了。严鹤臣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心倒也平静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晚风,还是因为其他旁的什么。
严鹤臣抬步,也没有在明珠身边停留,径自出了昭和宫的门,在往司礼监的路上,严恪为他拎着六合宫灯打亮,周遭本就是幽幽宫墙,只能听见官靴落在青石板路上清浅的声音。
朱红的墙壁和婆娑的竹影,天空孤零零的下弦月和三五疏星,就这样清清灵灵地挂在寥廓的穹庐之上。
严鹤臣突然顿住脚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景泰蓝描金的小瓶子:“明日天明,把这个药膏给那丫头送去,不许叫外人瞧见。”他也不转身,只从袖子里伸出手,这手指修长,烛光给他笼上一层盈盈的微光。他垂着眼睛,让人瞧不出一丝喜怒。
百越之君,其心僭越,很快惹得朝野震动,主战主和两派人都各自为政,一时间难分高下。主和一派,首当其冲便是提出和亲,皇上龙潜时教导的太傅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臣了,他颤颤巍巍地举着笏板一揖到地:“身为我朝公主,锦衣玉食地长大成人,为我朝尽绵薄之力本也该是情理中事,也是心照不宣之事,这是公主之大幸!”
皇上摆了摆手,目光扫了一眼折子上的朱批,淡淡道:“不过区区蛮夷之地,怎堪让我朝堂堂长公主屈尊下嫁,从宗室里面选个身家清白的女郎,封作公主就是了。”
太傅沉声道:“百越之地依托南面天险,虽然岁岁朝贡,可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我们今日轻视,他日势必成为后患,不如趁此时机,修为盟友,我们也要有所诚意啊。”
皇上合上奏折,淡淡道:“朕心意已决,不必再提。”
又不咸不淡地叙了一会,就散了朝会。
皇上走出太极宫,一轮红日映得流云翻滚,美不胜收,他站了一会,对身边随侍的黄门吩咐道:“有几日不曾去过昭和宫了,你随朕去看看。”
皇上来的时候,没叫任何人大张旗鼓地跟从,明珠正站在院子里给长公主心爱的牡丹花浇水,就听见了浅浅的脚步声,下意识一回头,正瞧见皇上龙袍上腾飞的金龙,她立刻跪下道万福,皇上扫了她一眼,只当是寻常小宫女,并未放在心上,抬步进了公主的寝宫。
“皇兄竟在这个时候来了,”长公主笑着行礼,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盈盈地看着皇上,当真像极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郎。
皇上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长公主莲步轻移,给他倒了杯茶:“还是早一阵子送来的雨前龙井,不是不给皇兄上好茶,不过是我这没什么好茶,皇兄也不要怪我小气。”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朕薄待你了似的,”皇上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而后端起茶盏来,“朕那里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要先送到你这来,朕独有你这么一个妹妹,虽无血缘之亲,可也是眼见着你长大的,怎能不偏宠些?”
“不过是跟皇兄撒个娇,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了,”长公主的嗓子依旧是娇软的,她拉开椅子坐在皇上身边,“还不知皇兄今天为何到我这来,可是有什么消息要说与我听?”
皇上饮茶的手微微一顿:“国事哪是能说与你听的,不过是过来瞧瞧你。来喝一喝你这的好茶。”说着还淡淡地笑了笑。
皇上没有在这多待,饮了两杯茶便走了,皇上前脚走,后脚就见严鹤臣走了进来,像是商量好的似的。
明珠站在院子里,把花草侍弄好,就听见严鹤臣的步子自身后传来,他的步子和旁人不同,总是轻轻的,像是怕惊了谁似的。明珠对他敛衽为礼,他本都要走过去了,而后又折了回来,像是无心地问了句:“方才皇上见了你,可有说什么?”
明珠不解其意,轻轻摇了摇头。
严鹤臣哦了声,踅身走进了内宫。
明珠一直待在檐下,暑热叫人昏昏的,偏偏蝉鸣得响亮,就见白术正叫人粘蝉。明珠年纪小,看着这些也入迷,一时也忘了时间,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宫门却开了。
紧接着就传出长公主淡淡的声音:“你以为,他当真如你们所见,是爱重我的兄长么?”
怎么听见了这么句话,明珠心中大呼不好,只想找地方躲一躲,生怕被长公主瞧见,严鹤臣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他原本都走到门口了,索性停了步子:“恰逢多事之秋,就算原本不是,现在也是了。”
而后他的目光一转,就落在了明珠身上,明珠心里一突,暗道不好,她可是忘不掉,眼前这位是掖庭的阎罗王,杀人不见血的主,如今被他盯上,哪里会有她半分好处,思及此处只觉得手指冰凉,忙跪下。
严鹤臣的目光一如既往,冷得像冰块似的,他垂下眼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他的眼睛微微垂着,单单这般站着,总叫人心生畏惧似的。
也不晓得这般僵了多久,严鹤臣又向她走了几步,语气十分平淡:“不必动不动便跪,随我到司礼监一趟。”
他这般平静,反而越叫人心底发毛,明珠只觉得心脏跳得飞快,只敢点头,只是心里多了几分惶然,在这深宫里头,也不知道该仰仗着谁,又该依靠着谁,不过是像个不值钱的阿猫阿狗任人摆布。
她的手指捏了捏袖子里景泰蓝描金的小瓶子,悄悄抬眼看了一眼严鹤臣的背影,他既是给她送药,保不齐也是不想要她的命罢。
心下惶惶然也不敢多言,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严鹤臣身后,日头明晃晃的亮,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幽幽的永巷里面,只有严鹤臣黑缎云头靴踏出来的声响。
明珠心里越发惴惴,只顾埋头紧走,偶尔有宫女太监经过,也都纷纷和严鹤臣行礼。就这般走了一刻钟,或许还要更久些,明珠只觉得自个儿头顶的头发要燃起来了似的,终于瞧见了司礼监的牌坊。
司礼监掌握的事情格外冗杂,故而是一处二进的大院子,除了分配各宫例银俸禄,还要准备大小礼仪庆典,大小事宜皆要过目,再者严鹤臣与另两位秉笔还有批红票拟的差事,诸多事宜加在一起,简直不厌其烦。
偏严鹤臣倒像是信手拈来,总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走在明珠前头,明珠不晓得要去哪,只顾埋头跟着,却倏而听见一声惨叫,是女子的声音,而后就被人像是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她第一次来司礼监自然不晓得是什么缘由。严鹤臣站定了身子,掖着手向北面看去,淡淡问:“你可晓得那是何处?里面关着的又是何人?”
明珠抬眼看去,只见不过一排寻常模样的屋舍,瞧不出什么特殊来,只低头道:“不知。”
“这是暴室,”严鹤臣淡淡的,“你方才听见的,她叫听蝉,也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只不过,她跟错了主子,试图反咬一口。”
明珠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严鹤臣的意图,她忙跪下:“奴才忠心于公主,绝无二心。”
“嗯。”严鹤臣微微挑眉,他站在一棵松树旁边,整个人后背挺直,也如这松柏一般挺拔俊逸,他清冷着眉目道:“整个昭和宫里只长了一张嘴,你日后要为人谨慎,不可再像今日再被人拿捏把柄。”
他的语气冷冽,可明珠心里却由衷地生出些许感激来,自她入宫之后,不过是群芳馆的姑姑们亲自教导她些许本事,可也动辄打骂罚跪不给晚饭,可今日严鹤臣语气虽冷,可却是真的在帮她。思及至此,她抿着嘴对严鹤臣微微一福:“奴才记得了。”
严鹤臣垂眼看着她,只能瞧见她头顶随风曳动的浅妃色宫花,宫里的后妃们大都不喜欢浅妃色,虽然颜色明媚鲜妍,可总叫人觉得难登大雅之堂,偏明珠年龄嫩,也只得挑这些鲜亮颜色的宫花戴在头上,到底是年轻,别有一番雅致。他扫了一眼她的膝盖,瞧模样应该是无大碍了,他也就没再继续过问。
又淡淡叮嘱两句便说:“你回去吧,公主身边好生伺候。”
明珠如蒙大赦,猛地抬起头:“多谢严大人!”她眼睛清润带着微光,里头半点杂质都没有,只让人觉得像是一阵清风吹过,从骨子里都透出些欢喜来。
严鹤臣的眼中似乎喊了三分浅淡的笑意,一瞬间就瞧不清楚了,明珠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又福了福身,踅身向司礼监外头走去。
一直走到门口,她下意识回头看去,严鹤臣依旧站在原地,他已经穿着御前行走时穿着的玄色曳撒,金丝银线绣成的交领衬得他姿容如电。远远地已经眉眼瞧不清晰了,可明珠无端地觉得头脑里能勾勒出他眼含悲悯,眼眸浩瀚的模样。
她转过身,不再看了,眼前又是幽幽的永巷,寂静而悠长,地上背印处长着青苔,她看着宫阙檐角错落的瑞兽,有阳光从它们的头顶落下来,照得她微微眯起眼。
第07章
不出两日,皇上就下了旨,严鹤臣成了司礼监最年轻的掌印,明珠并着其他几个小宫女跟在白术身后去给他道喜,这是明珠头一次正儿八经去司礼监,她端着樟木托盘,却不敢左顾右盼,流水似的礼物送进去,严鹤臣穿着玄色曳撒,掖着手站在门口。
明珠听着白术笑着说:“这是长公主的礼物,礼单还请大人过目。”严鹤臣并不接过,只在这几个小宫女身上扫了一圈,修长的手指虚虚地点在明珠的身上:“长公主的礼物自然都是奇珍,只是鹤臣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乃是分内之事,怎么能借此由头收受礼物,也不敢拂了公主美意,就留下这份吧。”
明珠手里捧着的是一颗人参,参须清疏而长,这一之只怕斥资不菲,这还仅仅只是礼物的其中一件。
也不单单是对长公主如此,阖宫上下任何人的礼物,他都单单只收下一份,旁的一概不要。明珠跟在白术身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严鹤臣正笑着和太府寺的几位年轻少卿寒暄,眉目间盈盈的,颇有几分青年才俊的感觉。
明珠只听见白术轻声道:“这位严大人,若不是进了宫,只怕在前朝也是风光无两的人物。”语气中亦有淡淡的惋惜。
过了万寿节就是中秋,明珠作为年轻的宫女自然是欢欢喜喜地热闹一场,永巷那边派了女工来给宫女们量体裁衣,到了中秋月圆的日子,每人还分了月饼。
和明珠兴味盎然相比,白术和流丹反倒显得兴致缺缺。
明珠自襄平长公主房里值夜回来,流丹替了她的活,白术还在屋里等她。明珠掀了门帘子,白术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暖着:“你也不多穿个褃子,这天一日冷过一日,若是冻病了怎么是好。”
白术性格端庄平和,眉目舒展,从容得体,明珠很喜欢和她一起共事,她反握住白术的手,笑嘻嘻地说:“好姐姐,今日是中秋,我去看看月亮,你要不要随我同去?”

【架空历史】推荐阅读:驭宦三嫁权臣东宫明珠含宁待放烛幽台香药美人/小药奴帝台娇色青陵台大隐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吾夫凶猛折青枝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杜德日记小楼一夜听春雨我靠破案升官发财公府娇媳成为怨偶的第七年娇贵命望门娇媳复来春《双璧》作者:九月流火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美人多娇岁岁平安掌中春色我不做妾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家中有喜表姑娘生存实录予我千秋弄娇他造孽娶了我她如此薄情美人上位娇妾惹人朕和她出宫后的第五年如何与丞相和离捡来的相公是皇帝缠香高门弃妇猎户家的小娘子春日暄妍/袅袅春腰娇怜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掌腰攻玉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养金枝月落双枝犯上九莲珠错撩门阀公子后大驸马飞凰引吾妹千秋表妹难为世家女与寒门将我来京城报仇的固伦纯禧公主心机寡妇上位记娇媚(通房又娇又媚)春情薄庶女多福在你眉梢点花灯怀中月嫁国舅我夫君他有病我与宿敌成双对撩心惑君倾刺棠我BE后全员火葬场瑛瑛入怀中亭司探案录远山蝉鸣嫁给残废将军后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太子暗恋太子妃姑母撩人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谁在说小爷的坏话?明月照我/浓婚琳琅姝色/表哥恶我十善高门美人明月雪时/云鬟湿奈何她媚色撩人春为聘贤妻司南表兄不可古代夫妻奋斗日常小两口儿丞相大人养妻日常怀娇恋爱脑暴君的白月光嫁高门
【架空历史】最新入库:大驸马妄困青茗杜德日记含宁待放青陵台帝台娇色香药美人/小药奴大隐烛幽台东宫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