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接着她的獠牙也消失了。
女孩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茫然了几秒钟，目光落到了母亲身上：“妈妈？”
林阿姨这才回过神：“克洛伊？克洛伊你没事了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很昏，感觉就像宿醉一样。”她捂着脑袋，“我觉得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场非常糟糕的噩梦。梦里我被一个吸血鬼咬了，然后我也变成了一个吸血鬼。我感觉好饿、好渴，然后我记得我好像扑向了什么人……”
然后她注意到了两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愣住了。
“那是真的，对吗？那不是……”
“别想太多了。重点是，你已经没事了。”理查德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是有点晕，还有点不协调感……不过至少我感觉正常多了。”
尽管完全没看懂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林阿姨也看出了是理查德用了某种手段让女儿恢复了正常。如果说之前林阿姨看理查德的目光只是欣赏，那现在几乎变成敬畏崇拜了。
“你……你怎样做到的？”她惊异地问，“是什么气功吗？还是说……”
林阿姨很显然把理查德当成是什么深藏不露、大隐隐于世的内家高手了，她已经在眨眼的瞬间里给理查德脑补出了一个历史悠久、代代传承的武林背景。林阿姨小时候也没少看东方武侠小说，她知道小说里的内家高手都有着用内力逼出毒素的手段，她觉得理查德刚刚做的肯定差不多。
“呃，并不是，其实……好吧，差不多吧。”
理查德本来还想解释，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奥特曼的光之力这种事解释起来更费劲，索性就让林阿姨当成内家功夫好了，对她来说可能还更容易接受一些。
结果林阿姨顿时来劲了。平时看不出来，原来这位阿姨内心里居然还住着个武侠迷的灵魂。她顿时拉着理查德问起了他的师承，问他是什么流派、用的什么功法，有没有门派传承什么的……
理查德心说有啊，我门派是M78光之国，师承诺亚，擅长功法“天地无双十字风暴”，一击可破碎山河地动山摇……
不过当然他什么都没说。结果林阿姨也不再多问，只连连点头做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在她看来理查德的师承肯定是小说里那种不问俗世的世外高人，保密也是应该的。
女孩逃过大难，同样对理查德的出手感激的不行，送他出门时那对水灵灵的眼睛盯得他都有点不自在了。理查德以克洛伊还需要静养的理由回绝了林阿姨留他吃晚饭的邀请，离开了她们的住宅。
不过实话说，其实理查德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做到这个。仔细想想原作中奈克瑟斯的光也确实有“净化”的特殊功能，可以说是黑暗的天敌。
不过他能感觉到这可能是因为克洛伊被咬之后过的时间不长，她还没来得及完全被感染转化成吸血鬼，所以净化掉她体内黑暗的部分她才能变回人类。如果时间拖得更久、等到克洛伊身心都完全变成吸血鬼，那恐怕就算用奥特曼的光也只能把她连同身体一起消灭掉了，绝无挽救的机会。
无论如何，至少这趟经历证明了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凯茜的故事确实可靠。血族一直存在于这个世上，生存在人类社会的阴影中，就像活在一个夹缝里。既然知道了真相，理查德觉得将这件事公布出来也就成了他们报社的责任。他不可能把这个种族从整个世界上彻底抹除，但至少人们看过报道之后或许就会心存警惕，说不定就会有人因此获救。
所以现在问题就变成了——要怎样向人们证明吸血鬼是真的？
过去也并非从没有人注意到血族的存在，但就算受害者向警察或媒体反映，这种事也都只会被当做一笑了之的谈资。吸血鬼的话题往往就和那些“XXX地惊现UFO”之类的传闻性质差不多，大家看着乐呵乐呵就算了，从没人会当真。
但理查德倒是觉得，要证明吸血鬼的存在其实也没多复杂。
不都说眼见为实吗？那他去捉几只活的来不就好了？反正又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别说几只吸血鬼了，如果理查德真有那个精力和耐心跟这帮吸血生物死磕，假以时日他把这整座城市的吸血鬼团灭掉倒也不是没可能。
从原著作品中就不难看出，奈克瑟斯的适能者拥有极强的感知系超能力。TV作品里主要表现为对异生兽的感知能力，适能者们往往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就能感知到异生兽现身时的振动波，因此才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战斗。
通过上次和异生兽佩德隆的一战，理查德发现自己同样觉醒了这种感知能力，而且似乎还不仅于此。刚刚接触到克洛伊体内那股逐渐将她转化为吸血鬼的黑暗之后，理查德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光似乎也记住了这种黑暗的特性。虽然这种黑暗和异生兽振动波相比实在太过薄弱，但一定范围内他似乎也能隐约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
就比方说现在，他就感觉到了位于自己西南方向的某处似乎有复数个类似目标存在，而且位置相对集中。如果说他的感知没错，那么理查德推测那边可能是个吸血鬼据点之类的，数量应该还不少。
理查德想了想，先给杰西卡发了个得晚点回去的短信让她自己解决今天的晚饭，随后自己便开始朝着那个位置前进。
就在今晚，他准备去抓几只活的吸血鬼回来。
第五十一章 无法无天之地
曼哈顿，第三十九街的街角。
对多数熟悉曼哈顿的市民来说，开设在街角的这家其貌不扬、门面破旧的店铺都只是一家平淡无奇的夜店而已。但对于某些特定的人——或者说某些特定的东西来说，这里就是无法无天之地。
穿过破旧的门面和生锈的扶梯，藏在夜店底部的是一片大得令人惊异的漆黑空间。大厅里人头攒动，黑黢黢的人影一个个都扭动着身躯、跳着某种像是古老的祭祀仪式般的舞蹈。晃眼的彩灯一遍遍循环地从每个人头顶上闪过，充满哥特风的乐声在空中盘旋。
简直就像一场魔鬼的盛宴。
十几二十个面色憔悴、衣衫不整的少年少女被狂欢的人群围在了大厅正中的舞池里，七彩斑斓的聚光灯忽闪忽灭地集中在舞池正中，就仿佛他们才是狂欢的主题。他们中有的是被拐卖的，有的是偷渡者、非法移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在这里他们只有唯一的一个身份，那就是食物。
这是居住在纽约的吸血鬼们的狂欢地之一。每隔一段时间吸血鬼们便会在这儿召开一场以唱、跳和吃为主题的盛宴。每次盛宴的食物都是由主办方精挑细选后被带来的年轻人，在吸血鬼眼里可能就属于“上等美食”。
一名人模人样、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吸血鬼慢慢走上了台阶，亮出了尖锐渗人的獠牙，带着狞笑看着其中一名模样还颇为俏丽的少女。他伸出手指缓缓顺着少女雪白的面颊轻滑到了精致的下巴处，如饥似渴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头待宰的绵羊。
少女表情木讷，就好像已经对自己一片黑暗的命运彻底麻木了。事实上被带到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对他们来说，早就已经没有未来了。
砰！
不和谐的闷响从大厅后方传来。虽然音乐声相当吵闹，但吸血鬼都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听觉，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声响。
所有吸血鬼都停止了舞蹈，警觉地扭过头望向入口的方向。
漫威世界的血族并不像很多其他故事里的同类一样风光。说起来吸血鬼好像比人类强很多，但他们自身害怕阳光、害怕银器等诸多致命弱点就注定了他们会在和人类的种族对抗中处于弱势地位。再者漫威这样一个体系里区区吸血鬼也着实没什么大不了，别的不说纽约绝大部分的超级英雄拿出来对付吸血鬼都能一个打一群。
所以这个世界血族的生存方式其实相当苦逼，他们依靠伪装成人类，积累财富、积累社会地位从而为自己的种族在夹缝里寻求生存空间。
也正因如此，吸血鬼们其实大多是相当没有安全感的。他们害怕被发现、被暴露，因为一旦处于阳光之下、和人类被迫开战，他们都心知自己没有丝毫胜算。
大厅的门被人从外侧暴力地踹开了。理查德一身休闲打扮，姿势随意地站在敞开的门口，目光迅速地从黑压压的一大片吸血鬼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