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其实他当然知道至尊法师想问的是什么，八成就是那些“为什么而战”之类是个主角都必须得面对一次的问题吧。但他觉得要说理由的话自己也很单纯，只不过是尽己所能而已。如果有些发生在眼前的事分明是力所能及，那么他就义不容辞地会去做。但让他像热血主角一样牺牲自我无私奉献？他目前还做不到。
理查德从未把自己标榜成一个英雄，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他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莫名其妙穿越了、获得了非凡的力量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变成一个英雄了。
他向往那些英雄、也尊敬他们所做的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清楚地知道“英雄”这两个字意味着多重的分量。不是随便谁都能承担得起这份重量。
古一法师似乎心知他所想，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看到你跟卡西利亚斯学了入门法术了？”
理查德心说我擦你当时不是不在家吗？莫非这大光头白天是假装不在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观察？
果然光头就没一个好对付的。像弗瑞那个卤蛋，还有古一这个盐水蛋，一个个都腹黑得不得了。
但他还是实话实说：“是。”
没想到古一却摇了摇头：“魔法不是你适合的道路。”
理查德愣了一愣。他还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正是适合修法的超级天才呢，之前他甚至在想老光头会不会心情一好直接就给他内定成下一任至尊法师、从此就没斯特兰奇什么事了，没想到老光头居然直接给他PASS了？
古一又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续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修炼法术施展魔法，其本身的原理是什么？”
理查德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对漫威漫画里魔法系的了解以及白天卡西利亚斯的讲解。
“咒语就像源代码，用来对现实世界的规则编程？”他试探地说。
“不错，但施展魔法所需的魔力却是来自多元维度。”古一说道，“我们施展魔法时需要从各个维度各个领域汲取能量，而这些能量都是一些更高层面的神或是魔‘借’给我们的。魔法咒语就好比是普通人类和神所交流的方式，就像一种祈愿，一种借用神的权能实现人的愿望的过程。但是你却不同。”
古一法师顿了顿，看了理查德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神往往只会实现人的愿望，而不会去实现另一个神的愿望。”
理查德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古一所说的原理他也是知道的，和其他体系里的魔法不同，漫威世界的法师施展法术所需的魔力都是“借”的。使用相应派系的法术就必须借用相应派系神明的魔力。比如说至尊法师一脉，他们的魔力源泉大多都来自某被称作“三位一体”的神明维山帝，维山帝向来都对地球法师们有求必应。
但理查德可不是那种普通人类，他身体里寄宿着诺亚之力，虽然力量还在沉眠状态，但从层面来说那应该也是神明的级别才对。
也难怪之前他抽取魔力时会感到那种异样感，那想必就是被他借了力量的大佬们表示不爽了。
这感觉就好比奥林匹斯的宙斯去敲北欧神系奥丁的家门：“奥丁桑，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然后奥丁就会说：“不借，滚！”
这边也是同理。理查德借个一次两次力量还好，就这么点毛毛雨的魔力或许人家维山帝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借多了人家说不定就会想，这是哪来的外乡神啊这么不要脸？放着自己一身神力不用天天来我这蹭吃蹭喝，啥意思啊？
那就有点尴尬了……
所以学魔法这条路目测是走不通了。
“不过你本来也就不需要走这条路。”古一喝了口茶，续道，“每个人都自有自己的机遇，自己的道路，而魔法本就不是你的选择。”
理查德想起古一大手子拥有全视的阿戈摩托之眼，肯定像刷剧一样阅遍了无数种可能的未来，就算没法直接传授法术肯定也能稍微指点一两句帮他少走弯路。于是他问：“那么我的道路是什么样的？方便稍微透露下吗？”
古一看着他，眼色隐隐闪烁了一下。
“你的未来……有着各种可能性。”她徐徐说，“你可以招致究极的毁灭、成为这世界最终极的灾难，又或者你也可能让未来前所未有地辉煌。我见识过了太多种未来，太多的可能性，相信我其中绝大部分都糟糕到你根本没法想象。但到头来我发现，所有最完美的未来里都少不了你的参与。”
她看着理查德：“想知道为什么吗？”
理查德又想了想：“因为……我长得帅？”
古一法师：“……”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不想跟这位说话了……
但她还是照着台词继续说：“因为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你自己愿意与否，你都是一个好人，你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弃无辜者于不顾的人。”
我擦这就发好人卡了？还是来自一个几百岁的老光头？
理查德表示这卡他不能接：“你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开玩笑，我小学捡到一百块从不上交全部私吞，初中上课在班级门上放黑板擦埋伏老师，直到高中毕业都从不扶老奶奶过马路也不扶路上摔倒的大爷……你看看我哪里像好人了？
古一法师似乎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当即反问：“好吧，那么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在刚刚你对战那只怪物的时候，在你无法攻略它的虚化能力、陷入僵局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有转身离开？是什么驱使你留下来继续战斗？”
理查德沉吟了一会儿，仔细想了下这个问题：“因为……精英怪的经验比较多？”
古一法师：“……”
第一百三十二章 自己的选择
理查德决定还是稍微认真点回答古一法师的问题好了，免得这位大手子心态要崩……
“好吧，事实上刚刚我之所以留下，只是因为我觉得还没有到该撤退的地步而已。”他说，“根据对形势的观察判断，我认为当时我仍然还有胜算。敌人的能力并非无法攻略，只是需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况且，打倒这些家伙多少也算是我的义务吧。”
因为有他这个奥特曼，所以才会跟着出现异生兽……现今的形势确实很难不让人这样想。那么他至少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己所能消灭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如果你是在觉得那个生物是你的责任，那其实倒也不是。”古一法师悠悠地说道。
理查德不由又对这位法师高看了一眼。果然不愧是活了几百岁的大佬，察言观色的能力着实厉害，她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总能猜到你的想法。
古一法师继续道：“我知道你并非来自于这个世界，你身体里所寄宿的力量也是。但那些生物的出现可比你要早得多了。我初次遭遇那种生物是在二十年之前，早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以前。”
理查德愣住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先穿越来了漫威，后来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才把那群TV剧集中的异生兽也带了过来。但听古一大手子说的，好像其实异生兽才是先来的才对？
意思就是说，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奥特曼的光之所以会在这个世界现身，其实还是为了打倒异生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