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武道一途，虽然荆棘密布举步维艰，但是大成之后的境界，真是让人无比神往。”方岩喃喃自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小龟今天心情很是不爽，不论方岩怎么说，它都忍不住想反驳挖苦几句。听到方岩发自肺腑的感叹，小龟又是一阵嗤之以鼻。
“你小子天天窝在云京城这样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还感叹个屁。”
“云京城还算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方岩诧异，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从小生长在京城，生长在侯门的人，见识眼界绝非普通的乡下少年所能比拟。
汉威帝国地大物博，国力强盛，特别是都城云京，繁华似锦，少说也有上千万人口，不仅在汉威国，就算整个东平洲，也是数一数二的帝都大城。
更何况天子脚下，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拱卫皇城的神刀卫，铁狼卫，都是高手云集的地方。还有云京诸侯，大多靠军功封爵，不但精于行军布阵，个人修为也是极为高深的，譬如镇北候方山亭，就是云京贵族顶尖高手之一。
除此以外，那些隐没在民间的高人，更是深不可测的存在。
这一切放到小龟嘴里，就好象变成了穷乡僻壤里巴掌大的一个小村子似的。
“老鬼，实话实说，不要吹牛，你见过武圣没有？”方岩问道，他偶尔听旁人提起过，武道中的圣者廖若星辰，都具有排山倒海一般的莫大神威。
“武圣算个屁。”小龟不屑一顾，似乎嘲笑方岩没有见识：“你小子总以为武圣就是武道中的巅峰强者？”
“唉。”方岩叹了口气：“老鬼，我虽然承认你口袋里确实有点真材实料，但吹牛也要捡捡地方，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来随便吹的。武圣，那是什么概念？武中之圣！”
“真是懒得跟你说话，修行到武圣境界，也算是有点本事，但我老人家告诉你，武圣之上，还有武祖。”
武道修行，也是等级森严，界垒分明。刚刚入门的武者，因为处于后天阶段，所以被称为后天武者，方岩就是其中之一。
等到修行小有成就，从后天境界蜕变为先天境界，武者实力将会有大幅提高，甚至寿命都会因此有所延长。这类武者，被称为先天武者。
先天武者之后，是先天武师，先天大武师。
先天大武师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在东平洲一些偏僻的小地方，先天大武师足以独霸一方。
先天大武师如果进境，则被称为武宗。武宗是能够开宗立派的顶尖高手，即便以布衣之身从军行伍，至少也能被封为大将军。
武宗之后，则是方岩刚才所说的武圣。只不过这类人物乃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行迹如同云中神龙，不见首尾。
至于武圣之上的武祖，方岩还是第一次听小龟说起。
“老鬼，照你的意思，武祖比武圣还要厉害？”
“废话，凭你的见识，也只是听说过武圣。”
方岩被小龟嘲讽的有些脸红，讪讪说道：“我才多大年纪，要是跟你一样，活上几百几千年，自然什么都能见识到。”
“你以为武祖是卖红薯的？走到大街上就能遇见？”小龟接连许多天都被方岩挤兑，好容易找到个泄气的机会，一时间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乱飞。
“别吹牛。”方岩酸溜溜的说道：“你也不一定见过。”
“见的不多，武祖，见过三四个，至于武圣，倒是真的记不清楚了。”小龟洋洋得意。
“好吧，算我输了一次，还真不知道有比武圣更厉害的人物。原来武祖才是武道中的巅峰存在。”
“武祖算个屁。”小龟又洋洋得意甩出来一句。
方岩有点抓狂，他已经看出来了，小龟绝对是伺机报复。
“吹你也不能这么吹吧，吹上一次两次无伤大雅，我说一句，你就跟着吹一句，迟早是要露馅的。”
“我老人家最讨厌信口雌黄之辈，告诉你，武祖虽然已经算得上世间难有抗手的绝顶强者，但也只是接近武道最高峰。真正毅力于巅峰，俯视众生的，乃是武仙。”
“武仙？”
“不错。”提到武仙这两个字，就连平时一直眼高于顶大言不惭的小龟也面露凝重之色，缓缓说道：“仙，只存在于历代传说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亲眼目睹过，想必传说只是传说。武仙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仙，但已经洞悉天地至理，武之真意，战力强横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么说，你见过武仙？”方岩眼睛大放金光，这种境界中的巅峰强者，别说亲眼目睹，就算听听他们的事迹，也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这个……”小龟罕见的败退了一次：“我老人家什么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武仙。”
“哦。”方岩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从不肯低头的小龟也自认不是识穷天下，心里不觉好笑：“原来还有你这老鬼没见识过的人。”
“这也不能怪我。”小龟极力解释，想给自己找回些脸面：“上古遗留的一些史料中记载，那个时代百强林立，只武仙就有十数位之多，一场大战，陨落的七七八八，世间也因此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百族凋零，休养生息了几千年，才恢复元气。但武仙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只能留迹于史料之中。你说，这能怪我吗？世人愚笨，欲念太多，又不勤加修炼，他们不练成武仙，我怎么能见到武仙？”
“你总是有理的。”对于这套歪理，方岩实在无言以对。
不过，他内心深处也确实有些佩服小龟，虽然不能说通明万事，但见识之渊博，令人叹为观止。
“好了好了，暂时不说这些。”小龟急于从这个话题中脱身，连忙打岔道：“我有本杂书，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书里找。也省的天天问东问西，问的人心烦。”
“什么杂书？拿来看看。”
第十二章 君子之交
话音刚落，方岩脑海中顿时金光大盛，一行行文字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缓缓聚集在一起。初开始，这些文字杂乱无章，几个呼吸之后，所有小字渐渐排列有序，汇聚成一页页书册。
“武义春秋？”方岩盯着书册封面四个金光闪闪的小字，下意识问道。
“说是武义，其实就是一锅大杂烩，什么都有，你闲的屁股痒的时候，就翻开看看，免得有事没事都来烦我。”
“我很烦人么？”方岩意念一动，收起书册，抬头看看天色：“离天亮还有点时间，不如到后花园去练一会功，老鬼，这是你说的嘛，一万年太久，之争朝夕。”
刚刚走出去两步，方岩又想起什么，随即停下脚步，拍拍自己额头：“哎呀！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我答应了萧兄弟，要帮他炼几颗回元丹，说来说去，差点忘记了。”
“你心眼倒好。”小龟讽刺道：“自己一屁股事都做不完，还要助人为乐。”
“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与人方便，其实就是与己方便。”方岩想到萧岳，微微笑了笑：“萧兄弟虽然看上去是个豪门子弟，但却没有一丝纨绔之气，比云京城那些王公巨贾家的花花公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