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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洗冤笔记(出书版) 第40节

作者:巫童
韩?开门后便让到一侧,水天一色阁中又走出一肥头大耳之人,竟是临安知府赵师睪。赵师睪身着便服,肥脸堆笑,对亲自开门相送的韩?道:“下官何德何能,怎敢劳韩公子相送?还请韩公子留步。”赵师睪身为工部侍郎兼知临安府,如此大的官,面对无官无职的韩?,居然自称下官。客气话刚说完,他又冲韩?身后道:“史公子也请留步。”
韩?摆正脸色,朝赵师睪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吩咐两个家丁送赵师睪一程。
赵师睪受宠若惊道:“啊哟!这可如何使得?”
只听韩?的声音远远传来:“雨天路滑,赵大人路上当心。”接着便有脚步声行过飞桥,赵师睪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带着一脸志得意满的笑容,在两个韩府家丁的护送下,离开了丰乐楼。
刘克庄用余光瞥了一眼,见韩?和史宽之回入阁中,水天一色阁重新关上了门。他望向楼下,看着赵师睪离去的背影,不禁想起这位知府大人在南园之会上当众学狗叫的传闻。赵师睪学狗叫一事,被众多官员看在眼中,成为私底下的笑谈,短短一天便传遍了大半个临安城。太学里不少学子听闻此事,痛骂赵师睪是狗知府。刘克庄哼声道:“好一个朝廷命官,不思为民请命,上报国恩,却当众学狗叫去巴结韩侂胄,如今又与韩?沆瀣一气。狐鼠擅一窟,吏鹜肥如瓠,这赵知府与韦应奎都是一路货色。临安府衙的官吏如此这般,真是没救了。”拿起酒盏灌了一口酒,虽是他最爱的皇都春,此时却毫无美酒醇厚之感,竟觉得有些干涩发苦。
亲眼看见韩?和史宽之出现在水天一色阁中,宋慈至此才敢确认,马致才赶来通风报信的对象就是韩?。眼下马致才已与韩?见了面,韩?势必已经知道他在听水房中验出血迹一事,他虽不希望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但对他而言,这倒也不全是坏事。之前他还不敢断定,验出来的血迹就一定与韩?有关,可马致才这么急着赶来向韩?通风报信,反倒说明房中血迹与韩?脱不了干系。
确认了水天一色阁中的人是谁,宋慈不打算再在丰乐楼多作停留。他没有查到足够多的证据,眼下还不是与韩?当面对质的时候。他料想马致才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望湖客邸,于是和刘克庄立刻动身,先一步离开丰乐楼,返回了望湖客邸。
然而宋慈并不知道,他和刘克庄背身坐在中楼边角上的一幕,早已被人看见了。韩?送走赵师睪后,立刻换回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回到阁中继续喝酒,并未发现宋慈和刘克庄。发现二人的是史宽之。史宽之一直站在韩?身后,送赵师睪离开时,他一眼望出去,目光在所有能看见的客人中扫了一圈,望见了边角上的宋慈。虽然是背影,可宋慈穿着青衿服,在满楼衣着显赫的宾客中显得格格不入,他稍加辨认便认了出来。
然而史宽之并未声张。他撑开折扇轻摇慢晃,回到阁中,拿金箔打发了马致才,然后若无其事地与韩?继续喝酒。这一喝便喝到了深更半夜,他才醉醺醺地与韩?分别,乘轿回到自己家中。
一回到自己家里,史宽之立刻把折扇丢在一旁,喝了下人早就备好的醒酒汤,又让下人打来一盆冷水,洗了一把脸,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没回卧房休息,而是去往花厅。花厅中一灯如豆,史弥远双眼微闭,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爹。”史宽之上前行礼。
“宽儿,辛苦了。”史弥远睁开了眼,“今日如何?”
“今日大有所获!”史宽之虽然身子疲乏,神采却是飞扬,将今日水天一色阁中发生的事,毫无遗漏地说给史弥远听了。
“这么说,宋慈已在查望湖客邸的事,不但验出了听水房中的血迹,还知道此事与韩?有关。”
“正是。”
“这个宋慈,为父之前也是见过的。小小一个提刑干办,却敢当面顶撞提点刑狱公事,刚正不阿,敢作敢为,倒是可以利用。”史弥远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胡须,又道,“惜奴的尸首找到了吗?”
“还没有。”史宽之应道,“韩?平日里口无遮拦,在这件事上却是口风甚紧。这些日子我旁敲侧击了多次,他始终没透露是如何处理尸体的。爹好不容易才在韩侂胄身边安插了这么一枚棋子,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惜。好在如今宋慈已查到此案上,倘若能用惜奴的死扳倒韩家,那她死得也算值了。”
“一个婢子的死,就想扳倒韩家?”史弥远淡淡一笑,“韩侂胄深得圣上信任,想要动他,就须让他失宠于圣上,否则圣上在位一天,他韩侂胄的权位便谁也动不了。唯有激他北伐,大军开拔之日,便是他失势之时。”
史宽之却是面有疑色,道:“爹总说北伐必定无功,然则如今金国内外忧困,疲弱之态尽显,万一韩侂胄北伐成了呢?”
史弥远又是一笑,不徐不疾地道:“前有太祖太宗,后有高宗孝宗,你说说,哪次北伐不是功败垂成?金国是很疲弱,可我大宋又能好到哪里去?便连一向主战的辛弃疾、陆游等人,此次也没怎么发声,他韩侂胄想北伐,必然成不了气候。”略微顿了一下,又道,“为父过去以为韩侂胄力主北伐,是为了迎合上意,借机打压异己,这才投效于他。可从去年起,他居然秘密往江北调兵,原本驻扎长江南岸的池州御前诸军,如今已驻守于长江北岸,看来他是真想建不世之功啊。你别看如今朝堂上有那么多人支持他,可那都是趋炎附势,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仗打不赢。为父估计,韩侂胄年内便会起兵,到时北伐一败,他定会在圣上那里失宠。到了那时候,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韩家这艘船必然要沉。韩侂胄掌权十载,批理学,禁逆党,打压异己太过狠绝,他一旦失势,只怕不只是贬官那么简单,说不定要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到时我史家必受殃及。”
“我明白,爹让我接近韩?,暗中收集韩家各种罪证,将韩家干过的丑事坏事一笔笔记下,这是在未雨绸缪。”
“不错。杨次山一向与韩侂胄不合,他身为太尉,背后又有杨皇后撑腰,他日带头打压韩家的,必是他杨次山。上船容易下船难,将来为父改换船头,你这几个月的辛苦努力,就能派上用场了。”
史弥远说罢,见史宽之仍然面有疑色,道:“宽儿,你还是觉得为父说的不对吗?”
“爹说的都对,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韩家也好,杨家也罢,我家改换了船头,还不照样是寄人篱下。”
史弥远欣慰一笑,道:“宽儿,你身为长子,能有此思虑,为父便可放心了。”说着轻捋胡须,“韩家与杨家鹬蚌相争,未必不能两败俱伤。等到那时,谁说我史家需要寄人篱下,难道便做不得那得利的渔翁?”
史宽之听了这话,脸上疑色尽去,道:“爹既有此等深谋远虑,宽儿任凭差遣,决无二言。”
第五章 西湖沉尸
西湖北岸的栖霞岭后,密林深处坐落着一座太平观。与西湖南岸香火鼎盛的净慈报恩寺相比,太平观不但老旧残破,香火更是稀少得可怜,落满枯叶的山路上空寂静默,只有零星的几个香客。
正月初八一早,宋慈和刘克庄来到了这里。
“那算命先生说,栖霞岭后有一太平观,叫我去那里捐上十贯香油钱,就能寻见月娘。”虫娘的话言犹在耳,宋慈抬头望了一眼古旧的匾额,拾阶而上,进了观门。
兴许是香客稀少的缘故,太平观没有道士知客,观内也见不到什么道人。宋慈和刘克庄在几间殿宇里寻了一阵,才找到了一个十来岁的小道士。
“你们这里有姓薛的道长吗?”宋慈此行不为请香祈福,只为寻找那个名叫薛一贯的算命先生。
小道士说太平观的观主就姓薛,引着宋慈和刘克庄去往偏殿,找到了正准备外出的观主。观主留着一大把胡子,左手拿一杆“一贯一贯,神机妙算”的幡子,右手提一张收折好的小桌,肩上还挎着一个包袱,正是薛一贯。
薛一贯见了来人,尤其是刘克庄,长眉一锁,以为刘克庄是上门找麻烦来了。他让小道士退下,向刘克庄道:“这位公子,贫道测字算卦,有什么说什么,绝非故意冒犯你。你若还是气不过,贫道只好给你赔礼道歉。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别再来为难贫道了。”
“我当你只是个游方术士,不承想竟是一观之主。”刘克庄道,“你好好的观主不当,为何却去山下算命?”
“世上之人,忧患者多,贫道这不是为了替世人消灾解厄、趋利避害吗?”
“我看你是道观残破,香油稀少,不得不下山赚些零碎钱,贴补观里的吃穿用度吧。”
薛一贯尴尬一笑:“难得有公子这样的富贵人,能体会贫道的难处。”
“你放心吧,我今天不是来为难你的。”刘克庄指着宋慈道,“这位是提刑司的宋大人,之前在苏堤上,你也是见过的。宋大人想知道初五那天,为何苏堤上捞起沉尸后,你人就突然不见了?还有你是如何知道我亲近的女人会有性命之忧的?你若还像之前那般说是自己神机妙算算出来的,那就只好请你到提刑司走一遭了。”
四下里别无他人,薛一贯不再故弄玄虚,自承算命只是通过察言观色,猜出算命之人心中所求,顺着对方所求往下说,总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他说刘克庄亲近的女人会出事,那只是危言耸听,想把刘克庄唬住,谁知刘克庄压根不吃这一套。至于初五打捞尸体时他为何离开,那是怕刘克庄一直纠缠他不放,这才趁机收摊开溜,换了个地方,到西湖南岸继续摆摊算命去了。
宋慈提起虫娘算命一事,问薛一贯为何要指引虫娘来太平观寻找月娘。
“贫道不只对那位姑娘这么说,对其他算命的人都说过这话。”薛一贯当日见虫娘衣着华贵,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所以指引虫娘来太平观寻人,实则想趁机给观里添点香油钱。他接手太平观以来,一直想把残破老旧的道观修缮一新,再扩建几座殿宇,苦于道观香火稀少,实在没有足够的钱,这才想尽办法攒钱,甚至不惜扮作游方道士,去山下摆摊算命。
薛一贯把这些如实说了,宋慈点了点头。早在来太平观之前,他便猜到是这么回事,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线索,这才和刘克庄一起来栖霞岭走了这一趟。
宋慈和刘克庄离开了太平观。出观门之时,空寂的山路上走来了一个戴黑色幞头的香客,与两人错身而过,快步走进了观门。
宋慈和刘克庄下了栖霞岭。
岳飞的墓就在附近,两人去到岳飞墓前。正月期间,每天祭拜岳飞的人都是络绎而至,岳飞墓的香火比之净慈报恩寺犹有过之。宋慈挤在人群之中,在墓前跪地叩头,上香祭拜。祭拜完后,两人沿苏堤向南,朝净慈报恩寺而去。
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宋慈抱定这样的想法,打算再去净慈报恩寺打听一下腊月十四月娘入寺祈福的事。虫娘沉尸一案的查案期限只剩两天,换作其他人来查案,只怕会一直盯着虫娘的案子不放,任何无关之事都会置之一旁。但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虫娘生前有着寻找月娘的执念,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直觉,宋慈总是隐隐觉得,虫娘的死与月娘的失踪并非互不相干的两件事,而是暗藏着某种关联,只是这种关联他尚未看清而已。
沿苏堤走了一阵,两人来到了苏堤的南段。
昨夜一场雨下过,今日天气晴好了不少,西湖上和风轻拂,湖面微波粼粼。前几日因钓鱼而发现虫娘沉尸的梁老翁,此刻又在堤岸边一株柳树下垂钓,鱼篓干敞在脚边,显然还未有渔获。附近有几个孩童,在往来路人间追逐嬉闹,忽然一个挂着鼻涕的孩童捡起一颗石子,抡圆手臂,扔向湖面,其他孩童有样学样,也都捡起石子扔进西湖。湖面上漂浮着一截枯树枝,几个孩童以此为靶,比谁更有准头。
梁老翁一直没有渔获,本就不甚舒逸,此时湖面被一颗颗石子砸破,免不了会惊走水下的游鱼。他有些着恼,冲几个孩童骂了几句。几个孩童扮起鬼脸,吐出舌头,发出呜噜噜的声音。梁老翁气得吹胡子瞪眼,将鱼竿插在岸边,猛地站起身来。几个孩童见势不妙,赶紧开溜。梁老翁气呼呼地坐下,一脸不悦。几个孩童见他坐下,又返身回来,捡起石子继续往西湖里砸,有意捉弄他。
刘克庄看见这一幕,走上前去,摸了摸那挂鼻涕孩童的头,打发了几文钱,笑道:“拿去买糖。”几个孩童一阵欢呼,你追我赶地跑开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洒满了堤岸。
梁老翁见是刘克庄帮忙打发走了这群烦人的孩童,又看见了宋慈,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浮起笑意,冲二人挥了挥手。
“当日多亏了这姓梁的钓叟,若不是他无意间钓起虫娘的荷包,只怕此刻虫娘还尸沉水下,无人得知,须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才是。”刘克庄对宋慈说了这话,走到梁老翁身前,道:“老丈,前些天有劳你父子二人了。”从怀里摸出几张行在会子,要梁老翁收下。
梁老翁见那行在会子每张都值一贯,连连摆手道:“公子,这可使不得啊,小老儿无功无德,可不敢收……”
“你父子二人帮了宋提刑的大忙,这不是我要给的,是宋提刑要给的。”刘克庄朝宋慈一指,“你儿子水性那么好,宋提刑往后查案奔忙,指不定还有请他相助的时候呢。”将行在会子硬塞进了梁老翁的怀里。
梁老翁受宠若惊,连忙向二人行礼。
二人向梁老翁告了辞,行过苏堤,来到了净慈报恩寺前。
净慈报恩寺和往日一样香火不绝,往来香客络绎于道,两个知客僧站在寺门左右,对着众香客迎来送往。宋慈认得其中一个知客僧是弥光,上次深夜来净慈报恩寺查案,就是弥光领着他进出于寺中。他上前行了礼。弥光认得他,合十道:“宋大人这么早便来请香,快些请进。”
宋慈却站在原地没动,道:“小师父,你在此知客有多久了?”
弥光应道:“快有半年了吧。”
知客僧负责在寺门处迎客,只要有香客进出寺院,知客僧必定见过。月娘来净慈报恩寺祈福是在大半个月前,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弥光说不定还留有印象。“可否请小师父借一步说话?”宋慈说完这话,也不管弥光答应与否,径直走向了道旁。
弥光见状,只好把知客之事交给另一个知客僧,跟着宋慈走了过来。
“腊月十四,曾有一个青楼角妓来贵寺祈福,想问问小师父有没有印象?”
“每天来寺里祈福的香客很多,不知宋大人问的这位女施主穿什么衣裳,长什么模样?”
“此女二九年华,身穿彩色裙袄,头插红豆钗,还戴了一对琉璃珠耳环。”
弥光眉心微微一紧,尤其是听到“红豆钗”三个字时,目光出现了明显的躲闪。他摇头道:“隔得有些久了,我……我记不大清了。”
宋慈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弥光的脸,弥光神情上的细微变化,被他尽收眼底。他心中有数,知道弥光十有八九是见过月娘的。可是月娘来净慈报恩寺只是为了祈福,弥光没理由隐瞒见过一个祈福的香客,宋慈不免暗觉奇怪,道:“小师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没……没有。”弥光摆手道,“我是真记不清了……宋大人没其他事,我便回去知客了。”
弥光想走,却被一旁的刘克庄一把拽住了。刘克庄也已看出弥光身上的不对劲。对付这样一个连掩饰自己都不会的年轻僧人,可比对付望湖客邸那些见钱眼开的伙计容易多了。他道:“小和尚,前些天西湖里捞起死尸的事,听说了吧?”
“听……听说了。”
“宋大人问的这个青楼角妓,与西湖里捞起来的死尸可是大有关联。你知情不报,今日抓你见官不说,我还要进到寺中,找道济禅师当面理论一番。”刘克庄冷哼一声,“出家人不打诳语,道济禅师是有道高僧,我倒要看看,他还肯不肯将你这个欺诳之徒留在寺中。”
“施主别……别这样……”
“实话告诉你,这个青楼角妓腊月十四来过你这净慈报恩寺,之后便失踪了,我看是你寺院中藏污纳垢,将她偷偷藏了起来吧。”刘克庄故意说得大声,引来不少香客侧目。
弥光忙道:“那女施主是失踪了,但和本寺毫无干系……”
“那女施主是失踪了?”刘克庄笑道,“看来你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弥光慌忙捂嘴,哽了哽喉咙。
“那角妓究竟是如何失踪的?”刘克庄笑容一收,“还不从实说来!”
“我……我……”弥光面露难色。
“不肯说?那好,一起见道济禅师去!”刘克庄拖着弥光,就要往寺里走。
“施主,别……别……”弥光急得快哭出来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刘克庄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弥光看了看周围驻足观望的香客,说话声变小了许多:“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刘克庄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和宋大人一定保密,绝不对外透露。”
山路旁不是说话的地方,弥光领着二人进入寺中,来到寺院后方的僧庐。寺中僧侣都出外忙活了,此时僧庐中空无一人。
弥光走向自己的床铺,从床下拉出一口不大不小的箱子。箱子里叠放着几件僧衣,他掀起这几件僧衣,拿起压在箱底的一样物什,道:“宋大人,你看看……是这支钗吗?”
那是一支红豆钗,钗头上挂着两串玛瑙雕琢而成的红豆,做工很是精细。
宋慈和刘克庄都没见过月娘,自然也没见过月娘头上的红豆钗是何模样。宋慈问道:“你从何得来的这支钗?”
“是我捡到的。”
“如何捡到的?”
弥光犹豫了一下,如实说了腊月十四他深夜值守门房时听见拍门声,起床打开寺门,在雪地里捡到了这支红豆钗,又目睹一个身穿彩裙的女子被一群人紧追不放,最终在苏堤上落水溺毙的事。
身穿彩裙,又是腊月十四,再结合月娘逃出望湖客邸后,正是在韩?众家丁的追逐下失踪,宋慈几乎可以断定,弥光看见的落水女子就是月娘。他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为何一直隐瞒不报?”
弥光低下了头:“那群人个个凶恶,扬言要烧了本寺,我……我哪里敢说……”
“那群人长什么模样?”
“我没看太清,只记得领头之人马脸凸嘴,一脸凶煞之相。”
“那彩裙女子在何处落水,你总该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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