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废土] 第139节

“这世界真够小的。”雷切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有些关系并不是世界小就能聚在一起的。”方舟说道。
“……你是说望老板？”
“嗯。”
这段时间来，方舟已经了解到望潮做事十分有远见，包括他在最初就想要招揽她一样，金蝎的变化应该是他少见的滑铁卢，方舟不认为博士和利瓦依是师徒这一点只是巧合。
雷切自认为自己的脑袋已经算是好用的了，在这两人面前顿觉得自己有些渺小，他弯着眼睛笑着调侃道：“怪不得我只能给你们打工呢。”
方舟：“要篡位吗？”
他摊了摊手：“小的不敢。”
有了博士这一层关系在，利瓦依吐出情报的过程要顺畅很多，她要求去见一面望潮，在回来后就将她所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了方舟。
利瓦依作为塔内超越者研究的管理层，在其待了数十年，她知道的信息之多让方舟短时间内难以整理。
其中有宓乐的所有能力、有执政官军队中大半超越者的力量类型，还有塔内的超越者成员的力量分布。
除了方舟之前与宓乐对战过就知道的“撕裂、再生、身体强化和金属操控”这四项外，她还有一项没有使用出来的能力，是“复制”。
正如其名，是一项可以复制上一个在她面前使用过的超越力量的能力，方舟的能力类型不属于是超越力的范畴，所以她在之前没有对方舟用上这个能力。
但这并不代表宓乐在与她对战时用不了这个能力，它有很强的不确定性，谁也不知道上一个在她面前使用过的能力是什么。
提到宓乐，利瓦依显然有些不忍心，她对宓乐了如指掌，她的能力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她一清二楚，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利瓦依是知道绯星在带她离开时宓乐的“失误”。
“她是个很忠心的孩子，她对塔有着绝对的忠心。”她说道。
那种绝对的“忠心”注定了宓乐不会像她和绯星可以为了寻求的东西背叛塔，宓乐会为了执政官和塔直至战死。
方舟在听完后却反问道：“利瓦依博士，如你所说，既然是绝对的忠心，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利瓦依愣了一下，回味过方舟的意思，突然笑了。
……
将利瓦依从塔中带出后，方舟暂时按兵不动，她一边开始接手整理夜至这边的内部信息，一边观察中央那边的动向。
她刚来乐园没多久便套了印水这个马甲，因为卧底身份，她无法和夜至联系得太频繁，有什么事情还是通过雷切吩咐下去，行动多是在夜至总部，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较为核心的人员。
夜至外部具体的人员分布，边缘成员和线人的信息她都不太了解。
她很清楚想要将某个力量发挥到最大只有足够了解其才行，背后组织同理，所以她得摸清夜至的地下势力分布到底如何。
如今她想要接触到这些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在乐园内，除了潜江市以外，夜至还有一个分部设置在二区的岩城，乐园外也一直有着一些普通成员的分布。
中央要找到这些普通成员很简单，但他们根本接触不到夜至的核心人员分布和位置，从这些人的口中什么都问不出来。
而中央那一边，他们似乎也认定了方舟已经死亡，不再寻找她的下落，倒是利瓦依被劫走的事件让他们意识到还有一个反抗组织没有解决，开始着手深入调查起夜至。
最重要的宕港的烂摊子他们在两天之内就解决得差不多了。
为了防止投放辐射源来带的源源不断的后续舆论，这群只会剥夺底层民众的政治资本家竟然颁布了扶持岩城、补贴原宕港民众转移至岩城的政策，合理地让这些人都离开宕港。
他们给出的补贴奖励丰厚，是很多宕港公民不敢想象的，一夜之间，岩城拥挤了起来，而宕港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只剩一小部分的人死也不离开宕港，中央并不惧这少部分的人，想要封住一小部分的人的嘴要比解决大多数人来得简单。
这样的解决方式说明除了执政官以外的掌权者还是想要坐稳自己的位置的。
中央的政策改革让原本设立在岩城的分部正好可以接收到大量的信息情报，李白芷和硕鼠也在昨日被方舟派去了岩城的分部管理。
平静的时间没过一天，第二日，李白芷便向方舟发来视频通讯的请求。
方舟这边刚接通，李白芷没有一句废话直入主题。
“舟舟姐，我觉得硕鼠不太对劲。”她说道：“他的行动很可疑，会做出一些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还会询问我一些组织内他早就知道的信息。”
李白芷的突如其来的报告让方舟心下警惕，她抬眸看向屏幕后的李白芷。
“验证过他的身份吗？”
“我偷偷观察验证过了，舟舟姐，他的虹膜信息没错，基因检测也没错。”正是如此，李白芷才会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该不会是……不，我不认为硕鼠会背叛夜至。”
李白芷并非是什么准备都没做，只觉得异常便来告知方舟，她在此前就验证过了硕鼠的身份，觉得实在没有头绪才会前来。
她的神情有些疲惫，“但我无法解释他的异常，我很害怕，舟舟姐。”
硕鼠与李白芷在加入夜至前就认识了，加入夜至后二人一直都是搭档，对双方了解至极，同样对夜至也无二心，所以方舟在将李白芷划分到自己的阵营时，也将她的老搭档硕鼠划了进来，让他接触到了不少核心信息。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告诉我具体时间。”方舟思忖了一下问道。
“昨天上午，在你将我们派去岩城之前，他甚至想要拒绝你的安排。”
李白芷整体行动特别迅速，基本是在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便对硕鼠进行了试探，深入一步调查，在整个事态变得更糟糕前，快速地将整件事报告给方舟转交她来调查。
“你做得很好，白芷。”方舟夸赞道：“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交给我吧。”
“好。”李白芷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舟舟姐，硕鼠他……如果做了背叛组织的事情，组织会杀了他吗？”
硕鼠与身体里的异形生物的融合度已经很高了，他的死亡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作为这么久的同伴，李白芷不希望他会是因为做出背叛行为而死亡的。
方舟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李白芷却已经从她的沉默中看出了答案。
“我明白了。”她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
挂断李白芷那边的通讯，方舟便开始着手调查，她觉得硕鼠的异常并非是背叛那么简单。
按照李白芷所说，硕鼠的行为异常、行为不像他等等异常表现都不像背叛者的行为，倒是更像是不熟悉这个身份带来的差别。
方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将墙鼠从身体里分离出来，让它利用数据侵入能力时刻检查硕鼠身上出现的所有信号源和他的行动监视，随时准备拦截发出的信息内容和行踪。
这些如果要她来做的话很难做到时刻监视，但交给分离出来的墙鼠就要轻松许多。
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墙鼠那边就截下了几条从硕鼠那边发送出去的信息，转交给了方舟。
上面的内容赫然是夜至总部的位置。
他竟然将夜至总部的信息以匿名的方式发送给中央官方。
方舟心中的疑惑更是溢满了，她暂时没有行动，又继续观察了他半天，看看他是否有接应的线人。
而消息发送出去后，硕鼠似乎很疑惑中央那边为什么没有派人来探查，他甚至还上网搜了潜江市的相关新闻，旁敲侧击地询问李白芷总部有没有什么消息。
方舟实在想不明白硕鼠的行动目的，他在中央根本没有接头的对象，做的事情漏洞百出，丝毫没有隐藏的意味，根本没有一个间谍或者卧底潜伏这么久该有的素养。
她虽然和硕鼠接触的不算多，但在那几次的任务接触中，至少可以确定硕鼠不是一个这样的蠢货。
方舟不想浪费时间，她不再观察，直接将事情告知与奚向，让奚向将硕鼠抓回来进行审问。
“带他回来的时候不要说是怀疑他，就说组织内出了问题，需要他回来一趟。”方舟说道。
“我明白了。”
用方舟这套话术，硕鼠毫不挣扎地就跟随着奚向回了总部，直到被关押起来，使用不出体内异形生物的力量，他才察觉到不对。
但事情败露，被抓回审讯，他面上竟没有任何被发现的恐惧之意，反倒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他太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到奚向没忍住，撸起袖子直接上前揍了他一顿：“你算是什么东西，背叛组织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奚向的超越力量虽然不是攻击性强的力量，但她常年锻炼，又有a级超越者出挑的体格，揍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硕鼠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样没有任何叫痛的反应，还不断挑衅奚向说她打人挠痒痒，气得奚向差点直接把他打死。
“冷静点，奚向。”还是方舟那边远程制止，奚向才停手。
听见她的声音，硕鼠眼睛亮了亮，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对奚向说：“我要见方舟。”
奚向没忍住，听他这么说又踢了他一脚。
“让我见方舟，我就说出我这么做的原因！”他继续说道。
就在他说完没多久，关押的门便打开了，方舟从外面走了进来。
硕鼠立即看过去，他看向方舟的眼神带着惊奇和新奇，像是第一次看见她，又不似第一次认识她，还有一些不太礼貌的冒犯。
只一个眼神，方舟就明白他不是硕鼠。
难道是附身类别的超越力量？
方舟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抬眸看他：“我知道你不是硕鼠，你是谁？”
“硕鼠”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他似乎没想到方舟会这么说，在她看过来时感到了几分冷颤。
这让他原本肆无忌惮看着方舟的眼神立即收了回去，说话险些咬到舌头，“我、我不是硕鼠，我能是谁？”
“那么现在我来了，你可以说出你的理由了。”方舟道。
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很丢脸，他现在要冷静许多，语调吊儿郎当道：“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有意思罢了。”
“你！”奚向在一边气得快冒烟了，撸了袖子又想揍他，被方舟拦了下来。
知道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出答案，方舟闭了闭眼，选择直接入侵他的精神，让他自己将所有的经过全部吐出。
可当方舟施展能力后，她才发现硕鼠的精神外似乎有一道屏障，隔绝了她对其内部的探索。
她竟然无法对他使用精神入侵。
为什么？
方舟皱了皱眉头，而原本对疼痛一点感觉没有的硕鼠在这时突然捂住脑袋大叫起来，“啊啊啊啊痛死我了！！什么东西！！？”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继而说道：“退出！我要退出！”
方舟和奚向还没来得及去思考他到底在说什么，硕鼠便闭上了眼睛，只是几秒之间，他的身体就以一种无力的姿态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方舟神色一凛，她上前摸了一下硕鼠脖颈的脉搏，已然没有跳动的痕迹。
硕鼠死了。
心脏骤停，毫无征兆地死在了她和奚向的面前。
与此同时，方舟感受到了由通讯器传来的数据入侵的信号，传输过来的信息根本不需要她点开出信息查看，绿色的信号数据便由其中直接出现在她的眼前，这种数据入侵的能力在她印象中只有一个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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