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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欲换更添香 第17节

作者:尼莫点1
曾襄等到开春也要参加会试,在试院溜达时自然而然也就认识了木之涣等人。作为玩转京城的土著,又热心好客,自然得尽尽地主之谊了。于是才会带着长期埋首书卷的苦闷书呆子们来到踏雪湾赏梅赏雪赏美人...
“遇上了便是缘分。不如大家结伴同游,更添热闹。”曾襄的提议,没人愿意反对。其中最紧张殷盼的,当属弄月了。
素未谋面时就对木之涣抱有朦胧好感的她,如今见了本尊,顷刻之间就认定了他。弄月本就安顺娴静,此刻在心上人面前更是静若处子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意。这傲世轻物的木之涣,因为先结识曾襄的缘故,对那传闻中凭借美貌撼动京都的叶知秋更感兴趣。他们今日早晨到达踏雪湾时,恰巧就在长河的渡口边上碰到了去河心亭赏雪垂钓的晟王夫妇……
百闻不如一见啊!三位江南举子窥见了“归乐公主”的绝美真容,皆是一叹,果然配得上“沉鱼落雁”四字。可若是说撬动京城、撼动天下嘛,到底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这也不碍事,文人都爱用夸张的手法修饰。反正在他们见过的美人里,叶知秋确实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绝品了。
木之涣自认为不是以貌取人之辈,只不过不甘平凡,追求与众不同而已。刚认识一个身世传奇坎坷的大美人叶知秋,再见耕云弄月这种一句话就能总结一生的小家碧玉,反而觉得有些无味阑然了。
宋人有云,雪霁寒轻,兴来载酒移吟艇。一行人连说带笑,绕过清幽香逸的梅林,走到了长河渡口,租了一艘画舫,打算沿河观光,不负这山水盛情。
如今在这儿揽客的船家大多是从别处的名胜河泊赶来的,算是历年的习惯了。踏雪湾春夏人烟荒寂,反而只有冬天落雪了,梅开了,才会有供不应求的生意。至于附近另外一些船只嘛,则是贵族们私有的,外形上更穷奢极巧,凸显了地位与财富。
放眼望去,远近不一的各艘画舫上载欢载笑,有携家带口温酒吃糕的寻常人家;有腰间佩剑,负手而立指点江山的侠客士子;亦有掀起翠幕,折花弄枝的豪门贵女和吟诗作对,故意高谈阔论吸引佳人注意的纨绔子弟。
而我站在船头,感受船橹拨动薄冰时发出的水流声响。两岸野梅恣肆生长,水边疏影横斜。抬头望,辽远处的峰峦雪满白头,浮云流金。
坐在船舱内煮酒的曾襄往外粗略一瞅,竟觉得前头那艘船很眼熟,于是站了起来伸颈仔细瞧,“那不是卫国公家的船吗?今天什么日子啊,早上遇见晟王跟归乐公主,下午又遇见杜家的。”
我闻声回头,干脆回舱内坐好。毕竟不久前才以抱病为由婉拒了卫国公家世子妃霍宝卿的邀约,可不想让她以为我有闲心乘兴出游却不赏脸去她府上吃茶。
倒是刘清慰随口问了句,“你们上午遇到了晟王殿下?”
“是啊,晟王带着归乐公主去河心的亭子垂钓去了。哎,还真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归乐公主才是正妃娘娘呢。”曾襄说着说着,语气里多了几番酸意。后来干脆闭嘴,只能在心里遥想去年英雄救美的壮举了。想着想着,竟还发出苦笑,颇有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之感。
这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到了叶知秋身上,木之涣与罗子谦三人眼睛都亮了亮。刚才是谁提议要坐游船来着?好像是木之涣起的头。总觉得他们三人有些心照不宣,该不是为了等会儿跟随行船路过河心亭再度偶遇倾城佳人吧?这河道是东西流向,西边山林绵延着梅花,东边走不远就到宽阔的主河道了。所以船家们一般只往西走,必然会路过那座架在河心的亭子。
我颇有些不解,若是有心垂钓,何不择一幽僻处去。那石亭附近来往的游船密集吵闹,大约是不好钓到鱼的吧.....
没出半刻,六角攒尖的河中石亭便近在眼前了。
第40章
而卫国公家的画舫也刚巧停靠在了它隔壁。从船舱内出来的不止霍宝卿、霍宝幺姐妹, 竟还有繁昌公主翁韫。这位公主一向活泼骄纵,乃先帝唯一的女儿,可是集了万千宠爱长大的。拥有纯正皇室血统的她对妄想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归乐公主”早就不胜其烦了。又加之霍宝卿、尹相莲等人总是极力挑拨, 现如今对叶知秋更是充满了敌意。连册封大典都干脆耍性子不去。所幸皇上并未追究, 太后也奈她不可。
说来也尴尬,两位公主竟都穿着湘妃色衣裳, 有些撞衫了。单论容貌身段,翁韫显然落入下风了。但她仍能气场不减,语气上翘, 隐隐有些挑衅的味道。“今日是什么好事儿都让我碰到了呢, 竟然遇到了晟哥哥与侧妃娘娘。怎么?看这样子……正妃娘娘相莲姐姐不在呢?”
说着, 翁韫就由侍女搀扶着率先登上了石亭,而后霍家二女跟其他贵女也紧随其后。刚还空旷的亭子一下子人挤满了人。
叶知秋似一朵娇弱的小白花, 依旧做出忍让的样子,“今日天气好,雪也停了, 暖和了些。我央阿晟陪我来此垂钓......”
“垂钓?这儿虽是河心, 可附近船来船往的, 能钓得到鱼?”翁韫低头瞅了眼篓筐, “空空如也啊。看来运气不太好嘛。不过侧妃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钓不钓得到鱼又有何重要呢?”
不远处听到翁韫说话的我, 不由探身子, 望了眼这个想法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的公主是何模样。
叶知秋面色不大好,委屈时眉眼盈盈, 盛满了秋水, 只是柔声倔道, “我不明白繁昌公主这话是何意思。”
翁晟自然不会叫心爱的女人被翁韫欺负, 于是上前一步将娇软的叶知秋护在身后,“翁韫,我看你是骄恣惯了,说话没大没小,不懂长幼尊卑。知秋不是皇室血脉,这层是不及你尊贵,可是你别忘了,她还是你的嫂嫂!此处石亭观景绝佳,我们意在山水,垂钓不过其次。你又何必阴阳怪气?”
嫂嫂?若是晟王的正妻尹相莲在场估计得气出血。对自己横眉冷对就罢了,却对叶知秋呵护有加,无微不至。
周遭游人都因这飘荡在江面的话不约而同地将眼睛耳朵凑了过来。连船家都干脆停了下来嗑起了瓜子,平生啊最爱听上流社会的爱恨情仇、家长里短了。曾襄见石亭那边燃起了无色的硝烟,也立马吩咐船夫再靠近点。他为人不坏,就是有些好矜夸、爱谐谑、凑热闹的小毛病。
翁韫见翁晟为了叶知秋让自己挂不住颜面,也有些气急眼儿了,眼咕噜一转,又忍了下来,轻飘飘道,“本公主说什么了就阴阳怪气了晟哥哥这儿观景好?那不也给旁人观你们的机会了吗?侧妃娘娘如今风姿绰约,妆容有加,才册封公主,想来天下人还不太知道,是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让百姓都认识认识,饱饱眼福。”
言外之意,觉得叶知秋钓鱼是假,不过是想选了个背景秀美如画、客流络绎的地方卖弄自己,获取百姓们不经意的夸耀,传播名声而已。
虽然翁韫她们的想法未必就是叶知秋的真实心思,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晟王长相俊美,玉树兰芝,叶知秋又美若天仙,如此一对璧人,如夭桃秾李,天造地设,在此处站着确实吸睛。又何况穿得那么华贵,一看便知其显赫。实在太过显眼了。
又或者,想垂钓是真的,想赏景真的,想被人瞩目从而听见溢美之词,满足小小的虚荣心也是真的。只不被翁韫直言不讳地戳中了,难免羞恼。叶知秋不再哑忍,隐约有些哭意为自己辩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谁给你施罪了?合理猜测而已嘛。”翁韫是十分见不惯叶知秋矫揉造作的样子,说着说着,不知背后谁推波助澜了一把,她竟一个趔趄没站稳扑向了叶知秋。
晟王护妻,忙将叶知秋揽入怀,使翁韫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时间膝盖出血,十分疼痛,姿势丑陋,更是万般难堪。在众人面前失仪的繁昌公主忍无可忍,恼羞成怒,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想将叶知秋抓头扭打。刹那间,本就拥挤的石亭乱作一团,真心拉架的,假意规劝的,煽风点火嫌事不够大的,百态尽出。
混乱之中,猝不及防时,翁韫揪着叶知秋的衣领,竟又没站稳,双双落了水。“噗通——”两声,水花四溅。两位都是金娇玉贵的弱女子,谁能抗得了这刺骨凛冽的寒冬水啊!说时迟那时快,当在场各位男子慢吞吞地脱鞋脱衣或是还在犹豫是否要跳河营救时,刘清慰与木之涣便直接从我身边飞奔而出,在我耳边带起一阵快风。
我捏紧手帕,指甲因不自觉地紧张用力而嵌进血肉。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连呼吸都变得难受,就这样定定看着刘清慰奋不顾身跳下水营救叶知秋。而不停扑腾着喊救命的叶知秋在强烈求生欲趋势下,亦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伸出玉臂环抱住刘清慰的脖颈。
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心如刀绞,万箭攒心。刘清慰对叶知秋一连两次的救命之恩,让我这个从不信命并且一直妄图改运的人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天命难违,这世间真的存在“逆天改命”四个字吗?
刘清慰与叶知秋的缘分就像是想命中注定的,斩不断,剪不断,总有牵绊。每每危急关头,生死之间,命悬一线时,出现的不是翁晟,不是曾襄,不是杜墨白,而是刘清慰啊!如果不是我以伪谤真,鹊巢鸠居,他们早该修成正果,岁月静好了。该与刘清慰有肌肤之亲、耳鬓厮磨的是叶知秋,该与刘清慰去魏紫苑请安奉茶的是叶知秋,该与刘清慰永结同心的也是叶知秋。
从头到尾,这一切都不属于我。身上穿的,每日吃的,甚至是现在认识的所有人际关系,都应该是叶知秋的啊。似有一碰冷水从头顶灌下,我浑身发冷,气得颤抖,慌得无措。
当两位公主都被救上船后,众人将她俩团团围住,丫鬟们赶忙替瑟瑟发抖的金枝玉叶送上狐裘暖身。而晟王呢,自是第一个赶上去抱住叶知秋的。当时情况危急,他是很想跳河救人,可惜不懂水性,正犹豫时就见刘清慰跟旁人早他一步跳了下去,这才稳住心神,不跟着跳下去添乱。
同样浑身湿透、哆哆嗦嗦的木之涣与刘清慰,也裹上了罗子谦、兰柏杨递去的暖裘。晟王见刘清慰两次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施以援手,心情复杂,但仍旧大度地强忍了下去,只是言辞恳切地感谢了刘、木两位的救命之恩。
木之涣之所以跳下去,自是为了叶知秋,不过刘清慰先他一步护住佳人,他这才转而去救另一位溺水的女子。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迷迷糊糊的翁韫辗转清醒后,对救命恩人极是感激,生了拳拳报恩之心。繁昌公主待嫁闺中,正是择婿的年纪,可惜这个瞧不上,那个看不顺眼,让皇太妃没少为她费心。如今被木之涣舍身相救,又见他五官端正俊秀,竟有些情窦初开了。
*
木之涣与刘清慰跟晟王等人别过后,才各自回船,坐在了船舱内烘衣烤火。
第41章
女眷们则避嫌地站到了船外。在里头的刘清慰察觉我气氛不对, 也不等身子暖和,直接就裹紧暖裘走了出来,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纵使我再会演戏, 此刻也挂不住好脸。可碍于耕云弄月还在身侧, 我不便将不满的情绪挑明,只强颜欢笑了几句。刘清慰握紧我的手, 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静立在我旁边,陪着我, 不肯松手。
终于船返航到了长河渡口, 在岸边等候的丫鬟小厮才涌了上来, 见刘清慰、木之涣头发半湿,衣裳半干, 连问这是怎么了。
此番回去,统共三辆马车。本是曾襄、木之涣他们一辆,耕云、弄月一辆, 我与刘清慰一辆。可现在我心乱如麻, 百感交集, 自不愿跟刘清慰共乘。于是有些冷淡道:“我去与耕云弄月一起吧。”
这时候, 连两个小姑子也察觉到了哥嫂之间的磁场不对付。于是对了对眼,噤若寒蝉, 都不大敢说话。
刘清慰没辙, 束手无策,想哄我又不知作何解释, 一来, 他觉得自己救人是善举, 二来, 还受了冻,不该得不到理解。但仔细一想,自己在妻子面前连续两次对别的女子奋不顾身地相救,身体又挨得那么亲密,是有些心虚。于是无可奈何道,“哎,不用了,我去曾襄那儿挤挤吧。”
三辆马车一前一后驱离了踏雪湾。独坐在绸车内的我仍旧心烦意乱,刘清慰救叶知秋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闪现。偷来的爱情,偷来的亲情,偷来的身世,随时可能被捅破的谎言都如滚滚重石积压在了我的胸口。我太需要静静了,我也必须静下来,千万不能乱了分寸。
“木槿,掉转车头。”我对外面驱车的木槿与车夫道,“我们先不回去。”
“吁——”车夫停马,回头望我,“那姑爷他们在前面呢,要不要先叫住他们。”
“不用了。我们继续留在踏雪湾逛逛吧。”
以为主子在闹脾气,下人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照吩咐行事。到了梅园门口,我也不想行事太绝,便吩咐车夫在外守着,免得刘清慰回来寻不见人。人们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终究是希望他能回头哄哄我,重视我,在意我的。尤其是在现在,没有安全感,感到强烈失重的时刻,我太需要他表现出永远站在我这一方的坚定了。
黄昏将至,梅园中人迹渐少,我往梅林深处走,逛着逛着竟与木槿走散了。我只得回头唤,“木槿——木槿——你在哪儿啊?”
这呼声没帮我寻到木槿,倒是唤来了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做渔夫打扮的翁斐!
当时我还未认出是他,只感觉身后有人影靠近,便猝然停下脚步,猛地警惕转身,险些一个趔趄,差点撞进了他宽厚的胸膛。
待看清斗笠下的俊颜,我才惊得愣住,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忘了该退后行礼。直到他下垂的薄唇噙起浅笑,我才意识到该行的规矩和礼仪,忙退后两步,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起来吧。”见我因知晓他的身份而变得谨小慎微,他略失落,神色眉疏目淡了起来,“就你一人?”
我起身,浅浅颔首,“与贴身丫头走失了。”
日渐西照,一阵风吹暗香微度,熟透的浅粉细红零落委地,有几瓣残花还飘谢到了翁斐手提的篓筐里,惊起肥鳜一阵扑哧。
翁斐立在斜阳处,摘下青色斗笠,露出被半遮掩的面容,与如瀑的墨发。英挺的轮廓因逆着光影的缘故,更显立体与深邃。他的姿势与神态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寥寥的,极自然的,可却十分惊艳,如谪仙如神祇站在我跟前。
“朕送你出去吧。”他转身,不顾我有没有跟上。这句话仿佛没有征求询问我是否同意的意思。
我怔在原地,感受到了他待我的态度变化,跟从前在江南比,横生了距离感。也是,在他眼里我是下臣之妻,已为人妇,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还跟以前一样保持暧昧关系吧。思于此,我自嘲地弯起了嘴角,小跑着跟了上去。
绕过枝杆盘曲的几株别角晚水梅,再踏过层层叠叠的岩石景观,由石板路越走越窄,曲径通幽处。逐渐察觉路况不对的我,正想问他是否记错梅园出口时,人已经到荒僻孤雅的断桥边儿。
“这是哪儿?”荒废许久的木桥饱受风雨之苦,边儿上还有块小木凳,渔具也散放着。其实不用问我也猜到了,他刚应该就是在此处伴着闲云垂钓的。
“朕东西忘了拿,回来取。”翁斐说着话,蹲下身收渔线,亲力亲为,身边居然连一个侍从都没有。
这才是诚心垂纶的人该选的地方嘛,天与地之间白茫茫的苍莽一片,唯有猩红的梅刺痛雪的寂寥。哪里会是叶知秋那样,光选人多的地方。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我忍不住极小声地吟到唐人柳宗元的诗,只觉得与此情此境有些相衬。
翁斐的背影微微一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望我,“你要试试吗?”说着,就将鱼竿递了过来。
“我……可以吗?”我有些迟疑,见他对我挑了挑眉示意我接着鱼竿,我才坐了下来,学着渔人的样子放线。
翁斐却扑哧一笑,我不明所以地侧过头望他。他才道,“你钓鱼都不放鱼饵的吗?”
我尴尬笑笑,有些嘴硬,“愿者上钩嘛...”
翁斐一顿,似在别有深意的品味这四个字,过了一会才从我手里拿过鱼竿,帮我在鱼钩上放好鱼饵。
再次接过他递来的竿子时,恰好握住了他方才摸过的那截手柄。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手掌残存的余热。我面颊微红,不敢看他,只盯着鱼线与浮在河水上的碎冰。
我不说话,他亦耐心静默着。最终,还是我为了打破沉默而不适的僵局,缓和气氛,才故意找起话聊,“好巧啊,今日竟能在踏雪湾与圣上相遇。”
或许,巧不巧只有他心底知道。今日刘清慰休沐,与我的行踪去处,翁斐一清二楚。暗卫来报后,本在御前伏案看奏章的他,静不下心,忽然也说要去踏雪湾走走。于是,才有了此番碰面的可能。
他知我身在梅园中,他知我们之间只隔着百来顷摧寒映雪的梅,他知只要假装与众人偶遇也能相顾无言地与我打个照面。但他没有这么做,或许是近情情更怯,或许是他更享受点到为止的克制。同在踏雪寻梅处,足以慰相思了。退一万步说,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卿已婚嫁,木已成舟,难道他翁斐还要动用帝王的无上权力去强取豪夺吗?
呵,罢了,初见时怦然心动又如何,倍感惊艳又如何,忍忍就过去了,时间久了或许就淡忘了呢,一个女人而已,不至于让他如此煞费心神。
翁斐如是想着,又见天色|欲晚,才不再继续枯坐,打算回宫。却没想,在梅花林偏偏又撞上了独一人折返的我。似乎是天意作祟。
刚才还以为想通了、放下了的翁斐,不找梅园出口,却故意又都兜到了断桥边,借口说要收渔具。其实这等子事儿哪用他收拾...
此刻,翁斐亦蹲下,平视我,鸦黑的睫毛微动。声线略略有些冷,但富有磁性,“你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啊?”我不明所以,凝着他白净而棱角分明的面容,尤其被那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吸引,差点有些痴痴然。
第42章
翁斐极有耐性, 与我四目相对,甚至能从我的眸中见到他自己清晰的倒影。“你不觉得,你欠朕一个解释?”
“你是说……乱花堤的事情, 还是关于我身份的问题……”
“哦?看来你还记得, 朕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慌忙跪在雪地,有些惶恐不安, “臣妇并非有意欺瞒圣上……在江南时我并不知您的真实身份,实在无意冒犯,还望圣上宽恕。”
翁斐还不待我把话说完, 一把就将我拉起, 有些气急, “你很喜欢下跪吗?不嫌雪地冷?”
“木逢春不喜欢下跪,也怕雪地冷。但, 臣妇,谨记礼节尊卑,自当行为规范。”臣妇二字, 我咬的有些重。若他能不计较, 能跨过去这个砍, 不觉得我欺君罔上, 我便安虞了。
他微眯起狭长的双眼,只觉得“臣妇”……听着有些逆耳, 但还是开口道, “没有旁人时,不必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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