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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欲换更添香 第63节

作者:尼莫点1
翁斐一怔,只能不甘心地收回手,留恋的用双眼一览山峦。然后,又敏捷地察觉不对,疑惑道,“日子不准啊。朕记得,按规律,还有个七八天吧?”
“臣妾寻过太医院的医女,说是臣妾这段时间寝食不调,常挂愁容,才会导致月事紊乱。”
“都怪朕。”翁斐心疼地看着我。我却轻俏一笑,撒娇道,“皇上帮我揉揉肚子吧。”
翁斐的大掌温暖地熨帖在我的小腹上,轻揉慢推,“朕听说其实怎么揉腹都是有讲究的,改日把太医院的扁樱君叫到御前,让他教教朕。”
“皇上有心了。”我笑眼看他,享受着往素居高临下的帝王难得流露的体贴和温柔。我们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彼此,似乎都很心照不宣的,没有去提与身世相关的话题。
第二日醒来时,翁斐早早去上朝了。我将花囍唤到跟前,“今天中午你去煮一碗蜜枣红糖姜水来。若有人问,就说我这两天来月事了,肚子不爽。”
花囍应是,记下了。其实这两日我根本没有行葵水。之所以在翁斐情动时还借口推脱,无非是想欲擒故纵,挠挠他的心。比起一味地满足男人,有些时候情人之间什么都不做,仅仅躺在一起,温存着交心,反而润物细无声,更能增进情分。昨晚相拥而眠,男人的身体暖似哥窑炉子,煨我睡得安甜。屋外是料峭春寒,粉白的远瀛樱花在濯月清辉下被夜风吹落一地,铺满了漪澜殿的瓦顶,第二日早早就有小太监搭着梯子扫花。用完早膳后,我便去宁康宫请安了。虽冬天过去了,但早春的寒意不减当初,所幸妃嫔们不坐轿撵,皆步行,多走几步身子就发热了。若是躲在轿子里,就算能御风,也没有自己走动暖和。说起来,原先去太后处请安也并没有严格规定说不准乘坐轿撵。只是因早前赵姝环在太后面前拿我走路迟到说事儿,太后才反过来教训她铺张扬厉,结驷连骑,从此以后只准妃嫔们以步当车,以示诚意。
到了宁康宫,入座等待的时候,我对面的淑妃看了眼后坐的新人杜芮薇正恭顺低眉地端坐着,忽然笑道,“满屋的女人,还是良妃娘娘容光焕发啊,哪里像我等,没有雨露滋润,形容枯槁。”今日赵姝环穿金戴银,盛装出席。那一身的行头,较往日更为奢丽。想来今日是新旧妃嫔首次汇聚一堂,故不能输了派头。
果然,那杜芮薇听了赵姝环的话,悄悄抬起眼睛,朝我看来。我亦回望过去,只见她一身浅色打扮,似山椿花恬淡素雅。这套衣裙整体平淡低调,绝不出错,细节上却处处透露着小心思,隐隐有几分精致贵气。比如虽然它花色淡,绣花样式是普通的龙爪菊,可用料却是上好的浮光锦。我忍不住想,她如今看我会是何心情呢?
海媛珠忽然对我笑道,“我瞧杜贵人身量纤纤,袅娜动人,单看背影,竟像极了表姐。方才来的路上,我还错以为她是你呢,追着她要行礼,差点闹了笑话呢。”
杜贵人听海媛珠这么一说,忙站起来朝我欠了欠身,“良妃娘娘螓首蛾眉,楚腰卫鬓,嫔妾却是蒲柳之姿,相貌平平,能被人说背影有三两分似良妃娘娘,是嫔妾几世修来的福气。”
我轻轻一笑,心想,倒是个会伏低做小,明哲保身的。于是温婉热情道,“‘妹妹’谦虚了。本宫瞧你才到及笄之年,就出落得这般丰韵成熟,好生羡慕啊。要是再过个几年,十八十九岁了,岂不更有味道。你如今既入了宫侍奉皇上,与我们便都是姐妹了。不如这样,你从此唤我一声‘姐姐’,别一口一个良妃娘娘了,显得多见外似的。”
杜芮薇一听这话,尴尬地笑了笑,一声良妃姐姐叫得别扭而吃力。
今天太后今日心情不错,面上始终挂着笑容,很是亲善地打量起了几位新晋妃嫔。六位新人按照位份高低,一一做起了自我介绍。随后,穗欢姑姑在太后的授意下,端出六只金镶伽楠香木嵌福字手镯赏给她们。太后道,“你们入宫后,从此身份可就不同了。全天下千万女人,你们是最尊贵的。吃穿用度就不必说了,那是一等一的精贵,至于地位嘛,外边儿官儿再大的公卿大臣见了你们都得下跪行礼。这手镯呢,是哀家给各位的见面礼,也是你们名位的象征。作为哀家的儿媳,你们能一直好好戴着它,就说明了哀家对你们是认可的。哪天没机会戴了,得脱下来了,可得小心咯。”
儿媳?我为这个词而侧目。严格来说,只有正宫皇后才能算得上的是太后的儿媳,妃嫔作为皇帝的侍妾,顶多是臣下。太后今日是怎么了,不单慈眉善目,还如此抬举诸位妃嫔。
太后眼角余光察觉到我不解的神色,默默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稍安毋躁,接着对众人道,“皇上登基的这些年,虽然一直没有立后,但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得有人代为统率。之前淑妃协理六宫,多年来尽心尽力,拿着贵妃的月例操着皇后的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哀家瞧了都于心不忍,故而让淑妃好好休息,换良妃来历练历练。如今良妃代掌凤印,又属良字位,在宫中位份最高,你们都需敬她,听她的,同力协契,和睦共处。哀家不喜欢看人闹幺蛾子,更不喜欢看人作妖,霍乱后宫。安守本分,好好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你们该做的。”
“我等谨记太后教诲——”诸位妃嫔齐齐应道。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独命我留下,而其余妃嫔起身行礼,便退下了。
我随太后进了暖阁,穗欢姑姑匆匆收走紫檀圆桌上的一筐中药草和铁拧子。我眼尖望去,看清其中一味深褐色药材后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第169章
太后没有错过我惊愕的刹那眼神, 试探地问道,“逢春,还懂药理?”
“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其实, 就行医治病来讲, 我确实是门外汉。可是与药材相关的书籍我倒是向许嬷嬷的女儿借过几本。而且之前在刘府时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所以看到某些药材都会多一分关注。
见我摇头否认, 太后却不信。她叹气道,“既然你都看到了,哀家也就不瞒你了。刚才那筐子东西里是有麝香。”
我沉着思量, 尽量睹始知终, 抬头道, “方才见那些麝香有许多被磨成了小丸子,筐里还有两把松紧镯子的用具铁拧子, 不由联想到太后娘娘您刚才送给六位新人的金镶伽楠香木手镯……”
太后赞叹道,“很好,不愧是我生的女儿, 窥一斑而知全豹, 处一隅而观全局。”说罢, 她又苦口婆心道, “你也别觉得哀家狠心,麻木不仁。哀家只是不想脏了你的手。若今天不替你们母子做这个恶人, 往后与语行竞争的皇子就会越多, 你的中晚年也会越不安稳。”
“太后娘娘有心了。只是,若被发现了可怎么办?我担心会害了太后您。”我担忧道。
王学英握住我的手, 又拍了拍, “你放心, 哀家早预备了金蝉脱壳之计, 就算手镯里的麝香丸被发现了,我能把它嫁接到别人头上去。”见我听了她这话后才放下心来,太后又忽然得意地笑问,“对了,听说昨夜皇帝去了你宫里头?”
我点头应是,也忍不住好奇道,“之前听晋王妃说那位杜贵人有幸与懿德皇太后的样貌神似。太后娘娘您见了,也觉得像吗?”
太后回想那人的面貌,否定地摇了摇头,“虽然哀家与温禾筠不对付,但也不得不说一句,哪里像了?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简直是冒犯温禾筠的在天之灵。”
见我松了一口气,太后又好心提醒道,“不过你也别因此大意了。哀家命人调查过,这女子乃尹釜亡妻尹杜氏的表侄女,她家是一直住在京城的商户。虽不比上官户人家的身份,但也算出生富贵了。哦,对了,做事儿的奴才还来报说,她原先也参加过宫里举办的围棋大赛,不过止步三十九名,没入决赛。”
我心算,能到三十九是个什么样的水平呢?想了想,只道,“都能走到入宫参赛这一步了,可见,是有些围棋功夫在身上的。”
一旁的桂珍姑姑终于回忆到了什么,替太后补充说,“太后娘娘,您之前是没有留意过这杜小姐。但是奴婢记得三年前您病了,许多宫外的亲眷来侍疾和探望,这位杜小姐,也是来了的。不过当时您觉得乌泱泱的一堆人挤在屋里头浊气重,便遣了许多人出去。”
“人多浊气重不过是个借口。哀家就是瞧着这些人攀炎附势的劲儿,觉得虚伪。她们许多人甚至都没见过哀家就混了进来,一个劲儿在那里惺惺作态的伤心。而且哀家还没死呢,你瞧她们哭丧似的!”腾讯群都在吧衣48乙六963,搜索加入我们可看最新完结补番文
芫梅进来奉茶,瞥见太后总待我亲近,更比其他妃嫔,不由抬头多看了眼。端着糕点的穗欢紧随其后,发现芫梅多眼,出声斥道,“看什么看呢,做奴才的就该敬终慎始,耳不听是非,口不乱妄议。你倒好,这般冒犯主子。”
芫梅连连认错,所幸我出面解围,才让她先退下去,免得继续遭受苛责。回到漪澜殿,差不多到了晌午。我见杜欢不在宫中,便问起了玉棠她的去向。玉棠一边备膳,一边应道,“杜欢姑姑好像去了腾龙殿,估摸着应该快要回来了。”
正用饭时,木槿捧着一大束百合回宫,那娇俏含羞的模样,似怀春少女般。我将她近日变化看在眼底,忍不住悄悄偷笑,故意问她,“这是去哪儿了?都中午了才回来。”
玉棠打趣道,“人面桃花,如沐春风,恐怕是红鸾星动了。”
“哎呀玉棠姐姐休要胡说。”木槿臊得慌,作势要捂住玉棠的嘴。
木槿这厢才堵住玉棠,岂料那边儿花囍也紧跟着开启了粉色玩笑,“这百合倒是新鲜,不知道是不是小王公公自个亲自摘的?”
“你们就别拿我取笑了。这本是放在御前的花儿,那杜贵人昨晚去腾龙殿侍寝,闻不得百合,一闻就打喷嚏,小旻子这才把花儿撤了。路过的小王公公瞧着花儿扔了怪可惜的,今早遇见我,才顺便赠予我。”木槿脸红着撇清关系。
日头紫烟透入窗棂,漫过珠帘,落在小叶檀雕花嵌珐琅的圆桌上,妃嫔与宫娥围桌谈笑,日子就在这样的景物芳菲间流淌了过去。往后的半个月天儿渐渐暖了,京郊几座高山上的冰雪渐渐融化,流水自高往下叮咚汇入河流,围绕京城的江面都在一夜间漫涨了半寸。御花园里韶光正好,我抱着皇儿,领着玉棠和花囍在石亭中看景,瞧那新木展绿,桃杏绯红娇俏,梨李洁白淡雅,配上清脆的燕语莺啼,总觉得生机活泼,让人油生欣欣向荣之感。
赵姝环闲得无聊,寻昆贵人作陪,也漫步到了御花园。见我恰好在亭中赏花,便一道坐了过来。淑妃看我仍旧悠然自得,故意透露说皇上都虽然没有召新人侍寝,但是却独独叫那杜芮薇去御前下了两盘棋,看来势头很好,侍寝指日可待。她话音刚落,就见新晋的武美人从远处打小径路过。赵姝环摇头纳闷,“不是说皇上在江南为博这武玉书一笑而斥万两银元为她打造春日盛景吗?怎么入宫那么久,也不见皇上临幸她?”说着说着,她又转过头望向昆贵人,“这武美人与你同住一处,你们相处的可还好?”
昆贵人回话说,“武美人平日里温文尔雅,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派头。待人接物挑不出错,对我也算恭敬,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昆贵人想了想,又朝着我道,“虽然说武美人慎重其事,对后宫的形势之途不多打听,可是对良妃娘娘您却好奇得很。一会儿问我良妃娘娘是否也籍自江南,一会儿问我良妃娘娘是什么时候入宫的。想来,这武玉书是瞧着恬淡自如,心里头却对受宠的妃嫔打量的门清。”
“也是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赵姝环跟着讥讽一笑。唯有我心谙,武玉书可能是觉得我面熟,联想到了江南桂花小巷的那番短暂的交流,所以这才打探起了我的底细。
说起来,这武玉书或许也同是可怜人。只怕她满心欢喜地入京,到现在根本没有察觉到未来的日子没有锦绣荣华,更没有如意郎君可言。在武玉书还未当选之前,翁斐就与我说过,她是被人指名要了的,必须留在京城。原来,当初苏太妃在杭州与我不辞而别后,终究还是怀着一丝期望去投靠了当年的竹马,而那位竹马便是江浙一带职名早投的新贵势力武复!
武复为获得皇上赏识和重用,又听说皇上在暗中缉拿私逃出宫的苏享蕊,就想将计就计,出卖正在用旧情换取钱财,向自己借钱买宅买地的昔日青梅。正当他举棋不定时,武玉书得知苏享蕊的身份,害怕她连累自家,更想在皇上面前立功,便在武复面前卖力怂恿,分析利弊,鼓动唆使她爹命人将苏享蕊扣押至京城......
第170章
苏享蕊记恨武家的背叛和出卖, 更气不过武复仕途高升、家庭美满,而自己却又因他家再度被困做笼中之鸟。所以,仅凭在武府的一面之缘就看透武玉书渴望选妃的苏享蕊向翁斐提出条件, 她要将武玉书捆在她身边为奴为婢, 伺候她直到老死的那一日!见翁斐暂没给出回复,苏享蕊终于退后一步说, 就请皇上以两年时间为期限,若这两年里武玉书安分嫁人,那就算了。若她执意进京选妃, 便一定要留下她, 交给自己处置。
我不知道如今翁斐有没有从苏享蕊口中套取到王学英谋害温太后和他胞弟的证据。但我渐渐明白一点, 他之所以现在不着急扳倒王学英,是想将王学英背后的势力连枝带叶地拔起, 唯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正因为此刻慢慢想清楚了这一点,而翁斐哪怕在以为我是仇家之女的情况仍肯战胜仇恨, 试着接受我, 我才要趁早寻个妥善的机会, 向他交底才行。
眼下, 春和景明的御花园内,赵姝环还在点评新晋的妃嫔。我笑笑没有接话, 又坐了一会儿就以出门太久孩子该饿了为借口, 离开了御花园。回宫路上,忽然窜出个小太监跪在了我的跟前。我正瞧他眼熟, 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在哪儿见过时, 他赶忙自我介绍说, “奴才小阿团叩见良妃娘娘, 原先冬天的时候,娘娘在御花园赏了我与小斓子两盅参汤,不知娘娘可还记得?如今拦着娘娘您的凤辇,实在无意冒犯。只是……”
见他胆小慎微地抽噎模样,我恍然大悟道,“哦,你就是那个让小斓子教你给蓬莱池锦鲤越冬的小太监。说吧,为何事拦住本宫去路?”
“回娘娘的话,小斓子昨儿个被御前的人带走了,至今都没有消息。奴才担心他是犯了什么事儿,这实在投路无门,才斗胆拦住娘娘您。”
“被御前的人带走?”我眉头一皱,心想,这小斓子莫不是又做了什么替人买卖违禁物件进宫的勾搭?可若真是如此倒还好些,顶多由内务局处置他,怎么也不至于被送去御前审讯吧?
我朝小阿团安抚道,“你倒是心系小斓子这个朋友啊。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且安心,先回去等消息吧。”
“奴才在这儿叩谢娘娘了!”
我回了漪澜殿,见木槿正巧守在门口等我,便率先开口道,“你去找小王公公打探一下,皇上这两天有没有审问过内务局采买处的小太监,看看他是犯了什么事。哦,对了,问的时候可别太刻意了。”
木槿点头铭记,刚要踢腿走,又忽然回头将我唤住,“差点忘了说,娘娘,今日一大早杜欢姑姑被传唤去了腾龙殿,至今都没有回来。”
不知怎的,我心中忽然惴惴不安。正纳闷时,皇上跟前的小旻子匆匆赶来说,“娘娘,皇上请您移步腾龙殿呢。”
“公公可知,皇上大晌午的找我去,可谓何事儿啊?”
“这个……小的还真不知道呢,只晓得杜贵人一大早陪皇上下棋,至今都还没走呢。”
呵呵,又是杜芮薇,又是一起下棋。我心寒了半截,不禁要对翁斐感到失望了。当我忐忑着达腾龙殿门口时,脚还没迈进去,就听见女子娇柔似春波的媚笑声。我强压着心里的呕意,进了屋,朝翁斐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那杜芮薇见了我,忙收敛住了方才做作的柔媚,一脸庄重地向我欠了欠身。翁斐道,“朕请你来,是想让你跟杜贵人下两盘棋。听说杜贵人参加过上一次宫里举行的围棋大赛,虽然排位仅有三十九,但是也曾有幸战胜过褚爵大师呢。”
虽然翁斐的话激起了我一较高下的胜负欲,但一听此女赢过国手褚爵,虽不知真假,我还是选择谨慎谦虚为妙。于是推让道,“杜贵人如此了得,我这三脚猫功夫哪里比得过。”
“来都来了,不比多没意思。良妃你可别扫了朕的兴致。”
我目光微愕地望向翁斐,觉得今日的他忽然变得好陌生。一盘新棋铺开,尽管我表面平静淡然,内心却止不住的杀气腾腾,以誓要将对面千刀万剐之势,每步都走得不留情面,咄咄逼人。这杜芮薇前期勉强能应付我的攻势,但后边因翁斐说了句什么“杜贵人,你可得拿出当年打败褚爵大师的水平来啊”,竟心神涣散,一步误便步步错,再也招架不住我的缴杀。
最终战至300手,我常舒了一口气,“杜贵人,承让了。”
“是嫔妾大意了。竟不知道良妃娘娘不但会下棋,而且还如此的棋艺高超,棋风凌厉。”杜芮薇强行挤出一个端庄大度的微笑。
翁斐掩着眼角闪过的嘲讽,对着杜芮薇安慰道,“杜贵人不必难过,你与朕的情分就是始于下棋。就算不敌良妃又如何,你可是靠着御花园那一盘棋帮朕反败为胜的人啊。”
什么御花园的一盘棋?我一头雾水地盯着翁斐,搞不清来龙去脉。翁斐朝我笑笑,又扭过头去继续说,“朕这两日听说杜贵人闻不得百合花儿的味道。也是难为你了,当时你下棋的那个石亭附近这些年种满了虎皮百合,后来回去可有喷嚏难受,浑身红肿?真是叫朕心疼啊。”
杜芮薇一听,竟还有此等细节,便有些结巴道,“只能说……嫔妾与皇上的缘分...冥冥中自有天定,是月老当时在嫔妾身上绑了线,不准嫔妾走。那会儿嫔妾在石亭中确实闻到了百合花香,察觉到身上渐渐瘙痒,但那一盘棋局又着实牵动人心,嫔妾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帮助劣势的那一方翻盘。虽然……这份姻缘迟到了三年,但嫔妾能有幸入宫侍奉皇上,便知足了。”
御花园?三年前?帮助劣势的一方反败为胜?电光火石之间,我猝然抬眼望向翁斐,却发现翁斐早关注起了我的表情,并且在耐心的等待着我能有所察觉。所以当我茅塞顿开时,他的嘴角也终于噙上了真诚的笑。我明白,翁斐大概已经纵观全局了。他知道那日的人其实是我,所以今日才会那么反常?才会让杜贵人来吃鸿门宴,自投罗网?
我先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惊奇,为这缘分而惊羡,原来,御花园里的那盘残棋,竟是翁斐与褚爵大师下的。原来,我与翁斐的姻缘竟始于三年前春光无限的大内皇城,而不是秋色寒烟的西湖湖畔。但这份意外之喜之后,我又开始对这杜芮薇如何知道御花园下棋这件事情而纳闷。所幸翁斐及时对着外边唤道,“杜欢进来。”
有些冒虚汗的杜欢一进来便“嘭——”地下跪,这架势,不止杜芮薇猛然发怵,连我也被吓了一跳。
翁斐负手而立,“为何要跪?”
杜欢极其自责道,“御花园蓬莱池旁的石亭附近根本就没有种虎皮百合。因园林规划,都是花树居多,比如绿萼之类的。都怪奴婢糊涂,没有更认真地调查,便相信了这杜贵人的话!”
狡辩尚有活路,认罪就是死罪一条。杜芮薇火速转动脑子,努力为自己辩驳道,“是嫔妾记错了,对,记错了。当时石亭附近确实好像没有看见虎皮百合,但是嫔妾真真切切是在风中闻到了的,故而...记混淆了。”
翁斐冷冷笑道,“杜贵人记性原来是那么差啊?前两日朕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棋盘里具体的局势,你说时间足有三年之久,所以记不得了。今日又记不清石亭附近到底有没有种百合。可别哪天连自己的年龄和名字都记错了。”
第171章
皇上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杜芮薇竭力不让自己因心虚而倒下, 强撑道,“皇上,您是看过杜欢姑姑给您的宫门出入记录簿的啊, 三年前那日, 嫔妾确确实实进了宫啊。”
宫门出入记录簿?难道那册子上是没有我的名字吗?不然为何杜欢和翁斐最初不先来找我问个清楚呢?
杜欢恼道,“杜贵人, 当初奴婢来问你是否在御花园下过棋,明明不是你,你又为何要承认呢?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我经过这事儿才知道, 杜欢因为有私心, 所以哪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试着帮助杜芮薇邀宠。她知道杜芮薇是尹釜的人, 更知道王学英与尹釜之间现如今的割裂和龃龉。于是杜欢瞒着翁斐对尹釜拉拢示好,想要借助尹釜的势力暗锤打人。求胜心切, 才会轻信了杜芮薇的话,大意失荆州!
“哼,她欺君之罪犯得还少吗?”翁斐低嘲道。
杜欢忽然疑问横生, 似波浪般一波接着一波, “为何那日良妃娘娘也入宫了, 可是册子上却没有娘娘的名字呢?还有, 皇上,恕奴婢多嘴问一句, 您是如何确认那日下棋之人是良妃娘娘的?”
只见翁斐拍了拍手, 早恭候在外边的安详意便领着一个小太监和两个皇城守卫的首领有序入内,然后伏地行礼。我仔细一瞧, 那小太监不是小斓子还能是谁。一瞬间, 有如醍醐灌顶!我就说嘛, 为何总觉得这小斓子眼熟!原来他就是三年前在御花园里阻止我碰棋的小太监!
安详意瞧杜欢如今这副马失前蹄的模样, 嫌弃地解释道,“皇上命奴才去内务局查看了御花园这两年的人事调动,总算找到了当时在御花园蓬莱池附近当差的小斓子。”
小斓子也及时应道,“当初皇上与褚爵大师在蓬莱池附近下棋对弈。奴才地位卑贱,难得有见皇上的机会,更甭说有幸接下皇上交代的任务了。所以对此事倍感骄傲,至今印象深刻。后来第二日,确实是良妃娘娘出现了,并跟奴才说了如何反败为胜的思路步骤!皇上若不信,可以请良妃娘娘大概回忆一下当初的棋局...”
我尽力追忆了一会儿,“我只记得当时好像是白棋优势巨大,黑棋被压制得喘不过气了,这是解死活题的时候,若不走一两步妙手,几乎没有突围的可能了...”我从来没有在往后的日子里回忆复盘过这盘棋,故而是真的不大记得了……所幸我好歹知道劣势方的翁斐执黑,但杜芮薇连谁黑谁白都不知道。
“皇上,负责宫门守卫的两位首领也已经带来了。”安祥意公公紧接着向地上的人问道,“梅叁首领,三年前皇上命刘清慰大人来你处查看宫门出入人员的登记簿,你可还有印象?”
那梅叁抱拳应道,“微臣记得。毕竟,刘清慰大人因公事来我处不多,更何况是圣上的旨意,故而印象犹在。当时刘大人查看完出入登记簿的时候,不小心用茶水洒湿了簿子的一页纸。所幸刘大人诚意道歉,又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就由他主动亲自去询问那日当值宫门的兄弟们,凭借大伙儿的记忆,重新写了一页上去。微臣想,可能正因为回忆不周到,所以漏写了一两个名字。”
当这梅叁说出刘清慰名字的时候,我愕然不已。还来不及细想,就见翁斐原本板着的那一张脸寒意更甚。只听他朝外唤道,“来人呐,将杜贵人身上的宫妃服制剥去,从此贬入掖庭为奴。”
“陛下饶命啊,嫔妾知错了,嫔妾只是一心倾慕陛下才会心存侥幸行鱼目混珠之事。请陛下看在嫔妾并无酿成什么大祸,仅仅只是虚荣犯错的份上,饶了嫔妾这一次吧。”
任她再如何告饶,翁斐也不为所动。两御前侍卫迅捷入内,将狼狈失仪的杜芮薇强行架了出去。很快,前一秒还闹腾的大殿下一秒就静得落针可闻。
处理完杜芮薇,就该轮到杜欢了。顾念她是亡母的忠奴,又伺候自己长大,这位向来行事生冷的年轻君主深邃的轮廓上流露出了怒其不争的无奈。翁斐终于叹气道,“杜欢,以后不必留在漪澜殿伺候了。既然你一心记挂朕的母后,就去皇陵给她守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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