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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 第55节

作者:姑娘别哭
白栖岭见他如此说道:“有话就说。”
懈鹰迟疑说道:“外头人在说,近来鞑靼的阿勒楚王住在良清行宫中。”
懈鹰没将话说得太明白,白栖岭那么聪明,阿勒楚来了,那么叶华裳自然也来了。他只是将这消息轻描淡写告知白栖岭,其余自然由他自己定夺。
“可还有别的?”白栖岭问。
“说是叶小姐来的第三日,就让丫头去抓安胎药,许是有孕在身了。还有人说叶小姐在阿勒楚王爷面前战战兢兢,依稀是吃了些苦头的。说阿勒楚王爷这个行宫是天子帮忙修建的,也特许他每两月来此住几日。”
之前在京城白栖岭是知晓鞑靼生变,将阿勒楚调至了额远河,只是并未想到这么快就在良清相遇。他放下酒杯,看着懈鹰。
懈鹰忙说道:“这几日清晨,叶小姐都带着丫头去城外散步。若二爷要见,在城外再好不过。”
“要见的。”白栖岭想,虽叶华裳已有孕在身,但他当初对她多有承诺,要她成亲后遇到困难来找他,但她从未来过。白栖岭将叶大人照顾得很好,为他安排了一个可信的人照料他,还有人保护他。但叶大人过得并不如意,他不能言语、听力渐失,尽管如此,还在忧国忧民。他时常坐在那里发呆,若有人问他在想什么,他则叹气摇头。
老人有时会追忆往昔,姿势怪异而费力地拿起笔在纸上涂画,倘若细看,是能看出他画了一幅旧日生活图的。
这些白栖岭觉得自己应当当面告诉叶华裳。
第二日早早出门,候在一条小路上。铃铛搀着叶华裳在天擦亮时走了过来。懈鹰早已安顿好,确保叶华裳不被人跟着。
当叶华裳看到路边的白栖岭时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先是见到白二爷的小书童,如今又见到了本应远在京城的白二爷,可见这良清于华裳而言,是福地。”
见白栖岭看她腰身,又说道:“是的,有孕了。”
“阿勒楚待你如何?”
“若华裳说极好,显然是在哄骗白二爷,但的确不至于太差。只是草原太大,华裳若想全然适应恐怕也要一段时日。”叶华裳不肯说客套话,在她心中,她可与这世上任何人客套,独独不必跟白栖岭客套:“听闻白二爷在照料我父亲,我很感激。”
白栖岭就将叶大人的种种与叶华裳说了,亦包括他时常发呆的事。
叶华裳用心听着,听闻他画画之时,垂首拭泪:“父亲想我了。他如今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一个我还不在他身边。他定是很孤独。”
“我与他下过两次棋,他棋品不太好,总是毁棋。”
叶华裳又以衣袖遮面轻声笑了:“那你就让让他嘛!”
“让了他又不高兴。我看那情形是说我看不起他。”
这的确是老人家的作风。叶华裳听到这些,悬着的心缓缓放下。能于这一日见到白栖岭,令她感到开怀。但她属实不敢停留太久,只得与他作别:“白二爷今日要赶路了吧?我听阿勒楚说有人给他送信,说在一座山上发现了一条盐河。”
“二爷尽管去罢,今日得见已是意外之喜,生死由命,二爷不必牵挂我。”叶华裳讲完就袅袅婷婷地走了。她裙摆所经之处,裹带路边的花草,卷起一阵阵香。
白栖岭和懈鹰目送她离开,才匆匆赶路去了。
在霍灵山下的驿站,他远远看到有人在迎他,是照夜而不是花儿,颇有一些失望,于是拉下了脸。照夜对他拱手,他搪塞地回一下,又四下看看,果然没来,心中就骂起了谷为先:官至少将军仍旧不懂人情世故。
他坐在树下歇脚,有果子落到他肩膀上,他抬起头去看,看到树叶掩映的人脸,还与他嬉笑呢:“我这藏身的本领怕是练成了!就连白二爷这个老狐狸都未发现!”
花儿嬉笑着,白栖岭板着脸让她下来,她反倒说:“有本事爬上来呀!”
“我爬上去就把你从树上扔下来!”
“那要看白老二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花儿就是不肯下去,她还没玩够。说让她下山接白栖岭之时她就开始开心,到了这里爬上树远远看着。待前头有了动静,她心里砰砰跳,但又玩心大起。看到他四处张望着找她,她美滋滋的,但就是忍住不下去。待他坐到树下,用果子砸他,与他闹。
白栖岭果然开始爬树,花儿继续往上爬。上头的枝干开始晃,白栖岭怕她掉下去终于停下:“你给我下来!”
“你认输!”
白栖岭低头看不远处看热闹的人,那句“我输了”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他说不出口,花儿逼他说,一来二去把人闹急了,几下了就下了树。
花儿看出他生气了,心中“娘诶”一声,灰溜溜下了树。山上浓荫蔽日,生生把她养白了,许是吃得好,又高壮了些。站在那的时候,腰板挺得溜直。但不能笑,一笑就是满脸欠揍相。
凑到白栖岭面前拽他衣袖,他哼一声拂袖离去,她紧接着小跑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走。照夜要跟上去,被懈鹰拉住了。后者咳了一声:“渴了,借口水喝。”总之不许照夜扰了二爷好事。
光天化日,也做不了什么,照夜这样想着,就随懈鹰去客栈喝水。
而那二人顺着山野小路去了,她追上他,走在他身边。他故作生气不看她,她侧过身去一眼又一眼看他。把他看得不自在,就哼一声:“看什么?”
“看我的白二爷呀!”花儿这样说着停下了脚步,等着白栖岭来扯她一起走。
白栖岭本已走远了,见她不动,又叹口气退回来,握住了她手腕。花儿见自己赢了,就笑了。任由白栖岭把她带往山林深处,那里本无路,也无人,繁密的树叶将一切遮得彻底。
花儿见状嚷嚷:“白二爷要欺负人嘞!白二爷要欺负人嘞!”
白栖岭捂住了她的嘴,一把将她按在了树上。
“你看懂了吗?”他问她:“我给你画的你看懂了吗?”
“画的什么?我没看到呀!”花儿眼睛亮亮的,脸因为说谎微微红了。却还是要逗他:“会不会丢在路上了?白二爷画什么了?”
见白栖岭要发狠忙说道:“二爷住手!我有话与二爷说!”
“说。”
“我见到叶小姐了!”花儿急急说道,抬头去看他。他呢,回她一句:“我也见到了。”
“那…”
“那什么?”白栖岭看进她眼中,见她躲闪,就掰住她下巴将她转向自己,问她:“那什么?”
花儿问不出口,白栖岭就替她说:“问我再见华裳心中可有悸动是吗?问我是否还挂念她?是怎样的挂念?”
白栖岭心肠可真坏啊,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肯直接说。见花儿真的要生气推他,又让她动弹不得。花儿挣扎半晌才意识到他在报复她不肯马上从树上下来见他,于是指责他小心眼。
小心眼就小心眼。
白栖岭堵住她的嘴,让她连“小心眼”三个字都说不出了。他紧紧抱着她,二人缠着缠着就跌在地上,她的衣摆不知何时卷起,露出赤色的肚兜。
她呼了声疼,他欲起身拉她,见那赤色肚兜的边缘如烟霞一般,盖在她白嫩的肌肤之上,眸色就变了。
花儿下意识去拉衣摆,被他按住手,另一只手缓缓贴在她肌肤上,滚烫滚烫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额远河硝烟(二十三)
远处乍起云烟, 花儿捂住白栖岭的眼睛要他猜,那云待会儿会不会有五色?
白栖岭的手还贴在那里,任由她捂着他眼睛与他插科打诨, 一鼓作气探进了赤色肚兜里。那滚烫的手, 粗糙的掌心,果断地直达。别试图跟白二爷讲道理, 譬如光天化日成何体统,白二爷是个疯的, 听不进道理。
花儿隔衣握着他的手, 要他赶紧滚出来, 白栖岭却误以为她要他多来点。也或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总之按上去,捻一下, 掌心覆着圆珠子,那感觉好到他倒腾不明白自己的气息。
远处有脚步声,花儿拍打他:“照夜他们来了!”
“那你别说话。”白栖岭堵住她嘴唇,顿觉气血流窜, 一狠心,舌尖趋入。那脚步声愈发地近, 花儿一张脸渗血一样地红, 偏那林间的蝉不停地叫,叫得她心慌。
那口气就堵在心口吐不出去, 原本想将他的舌顶出去, 却好像自动送上门一样,被他咬住。她哼一声, 他吮一下, 一下就没了心智。
白栖岭原本要来干大事干正事, 不成想在这林子里就有了丢盔卸甲之势。他问她那画究竟看不看得懂,她一口咬定没看到,奔着气死他去。他呢,猛地抱起她,靠向树坐着,将她牢牢按在自己腿上。
此情此景,堪称艳绝。衣襟半敞,肌肤半露,细手搭在肩上,而他或碾或磨。男人的脸上汗珠儿落了,落在女子的衣襟上。再一看,原是那张脸,不知何时埋首,隔着薄薄的衣裳咬上一口。女子忍不住泣了一声,那声音实在好听,他按着她的手又开始不安分。
那头照夜发觉花儿妹妹不见了,要钻进树林里找,被懈鹰一把拉住:“兄弟,大路在这边。”
照夜狐疑,偏要去里头找,懈鹰就打个哨子,惊起满树的鸟雀,以及已经神志不清的二人。
花儿一把推开白栖岭,慌忙系扣子,见他那物件还支着,就指着他道:“你!你!白老二你不要脸!”
白栖岭还有心逼问她是否收到他的画,她却攥着衣领跑到树后去整理。花儿心通通地跳,她也说不清怎么一见到白栖岭就要做下这等混事,他那张凶脸有什么可亲!还有那东西硌得她腿疼!她脸红得发烫,又想起他的手更烫。
白栖岭仍靠在那,看着那树后偶尔露出一只手、一截一晃而过的小腰,还有她探出去张望的细细的脖子。原本再平常不过,在他看来却又有了别的风情,他一压再压,那股劲儿一直下不去。
待花儿出来,见他还不动,就上前踢他腿,与他约法三章:“白老二你再随便动手我跟你没完!”
“不是你自己哼哼唧唧贴上来的时候了。”
“我…”花儿被他一句话说得语塞:“我,你胡说!”
“才多久没见,你自己做下的事就不认了。”白栖岭终于站起身,哼了一声:“感情谷家军带出的是这种兵。”
“什么兵?”
“畏首畏尾做事不敢认的缩头兵!”
花儿扭扭捏捏,令白栖岭不舒服不痛快,明明上次分开时好好的,这次见面她大有不认的意思了。花儿上前敲打他,被他攥着手腕带进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好生抱了一会儿。
花儿听到他强健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真真好听,扬起脸看他,有心亲他脸颊,踮脚都够不到。于是手勾着他脖子,要他低头,而她轻轻琢他脸颊一口。
再移到他唇边,亲一口。
“孙燕归!”
“孙燕归!”
花儿听到照夜喊她,慌忙推开白栖岭跑了。白栖岭抬腿追上去,却发觉这女子如今像一只山间的小兽,跑得那样灵活。他如今要追上她,也是要费一番力气了。不出片刻,她迎上了照夜,照夜问她去哪?她说白二爷发癫,突然要去追兔子。
“白二爷为何要追兔子?”照夜明知故问。
“要么说白二爷发癫呢!”
白栖岭闻言幽幽看她一眼,她呢,嘿嘿一笑,打头走了。
懈鹰觉得得说道照夜一下,于是苦口婆心劝他:“上天又好生之德,二人多久没见了,钻个林子你也要管。按说你在谷家军,这等事应当常见。”
“花儿妹妹还小,我怕她被骗了。白二爷鬼心眼子那么多,骗花儿妹妹简直太容易。回头待花儿妹妹懂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还小?她会被骗?”懈鹰闻言不满意了:“你是当真不知你那花儿妹妹究竟有多少心眼子吗?至少我没见过谁能骗过她。”
“别的事是别的事,情愫是情愫。懈鹰兄弟孤家寡人一个,想来也不会懂。”
照夜这一句简直直抵懈鹰命门,气得他直点头:“行、行,你们柳条巷的人都厉害。”
花儿听到了身后二人拌嘴,噗嗤一声笑了,扯着白栖岭衣袖,朝他靠了靠,带着一点欲言又止。
“有话说。”白栖岭低头瞧她:“你憋不住话。”
花儿又嘿嘿一笑,想起那些大头兵胡说八道的,小脸儿一红,小声问道:“你们男人的家伙事不用就不中用了吗?”
这是什么话!饶是白栖岭也被问住了,见她眨着眼看他,大有不知答案不死心之意,于是问她:“你哪听的这些胡话?”
“他们说的。”花儿就三言两语把当时情形说了,她倒很实在,没藏着掖着。白栖岭从过军,知晓那些人说话口无遮拦,当时没觉得有何越界,如今落到花儿头上,就觉得该把那些人都毒哑了。
他思索一番,自己东西依稀是没坏,但见花儿那般等着,就叹口气:“这事该如何说呢?的确是。”
“为何?”
“譬如你舞刀弄枪,日子久了不练,是否会生疏?这事也是这个道理。”
“那你的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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