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人思维广 第45节

“这……”
“这没有动手动脚啊。”
“咱们这不是说要到跟前这家饭馆里面吃饭嘛！你看这牌子上面写的字，不就是各种各样的面条和粉条嘛……”
“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姑娘她就跌倒了，咱们这是准备把她扶起来呢！”
“是啊是啊……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怕生啊？”
这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那是越说越自然，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陶华突然会露出害怕的表情。
最后还是老板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姑娘该不是被我这张脸给吓到了吧？真是没办法，咱这张脸是天生就长这样，不笑的时候有些吓人。”
方才的事情就这样被一锤定音。
晋昕也没有追问，只是抬手拍了拍已经缩到她身后的陶华的胳膊，她对眼前四人说：“那我们就进去吧。”
“啊？”眼前四人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说没有听清楚晋昕在说什么，而是他们已经有了晋昕和陶华不会走进这家店的心理准备，所以在晋昕说出这么一句话后，四人全都愣了。
“两位老人家不是说想要在这里吃饭吗？那就在这里吃吧，只是不介意多些人吧。”晋昕特别有耐心的把话说细了些。
四人面上神色变了三变，最后全都停在了和和乐乐的模样上。
“成！”
“这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咱们两个老家伙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还指着你们请吃饭呢！”
老板和老板娘也特别热情，倒像是生意人的样子了，“别看咱们店门面有些破旧，可里头该有的东西都有，一样儿也不少，大家伙都快点进来吧！”
“哎！快说说你们都想要吃什么？我这就去做！这是四个人是吧，请往里面走……”
“不是四个人。”晋昕突然打断了老板和老板娘的话，“我这还有好几个人呢。”
晋昕话音才落，慕辰、苗明、甘名、宁春、小圆、天兰、齐鹏全都冒了出来，他们看着特别有秩序又有礼貌的走到近前，一个个的打了招呼，然后就跟晋昕说起了话。
“昕姐姐，咱们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啊？”
“这里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人的样子……嗯……”卫生好像也不怎么样？
慕辰的反应最为直接，“这里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不如我们都到隔壁那家饭店里去吃饭吧，也就一顿饭而已，我请你们吃。”虽然隔壁那家的饭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起码看起来卫生工作做的不错。
晋昕笑了起来，“既然两位老人家想要在这里吃，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慕辰看着晋昕的笑顿了两秒钟，口风顿时反转：“虽然这家店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样子，可说不定饭菜做的很好吃……嗯……我们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吧。”说完慕辰就带头往前走了去。
苗明和甘名两人看着他的背影全都笑了起来。
其他几人跟在苗明和甘名的身后也往这家冷清的饭店走了去，倒是陶华在最后拽了拽晋昕的衣袖，见晋昕扭头看向自己后凑了过去小声的说：“昕姐姐……他们的身上有怪物……怪物全都跑出来了。”
对陶华来说，“怪物”可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不过因为晋昕的存在，陶华倒是没有起初那么害怕了。
晋昕闻言抬手揉了揉陶华的发顶，“不要害怕，我们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大家坐了这么久的车都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一会。”
一听晋昕给出的这个理由，陶华的注意力顿时就被转移了，想着大家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之前心中的恐惧不安倒是被她放到了一边去。
就这样，一行人全都进了眼前的饭馆里。
走进这家饭馆后，晋昕只能说，外面这家饭馆看起来是什么样，里面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冷清的根本不像是一家做生意的店铺。
好在店铺里面看起来极为杂乱，可给他们这么多人坐的位置还是能够腾出来的。
老板和老板娘忙了半天，可算让他们十一人全都做了下去，然后场面就陷入了某种尴尬之中。
慕辰对这里的环境不满极了，但想要晋昕的话还是忍耐着自己没有发脾气，只是这声音中依旧带出许多不满来：“你们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菜单呢？都有什么吃的？快点说说做出来吧，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慕辰说的太过理所当然，再加上他那一身气质，这种不满和略带厌烦的口吻竟然也没有让人觉得讨厌，老板等人甚至觉得理所当然——虽然他们并不喜欢这一类人。
不过他们也被慕辰这一句话带动了起来，老板和老板娘两个手忙脚乱的给大家点单……
其实也没有什么点单，这里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哪里能有什么东西？
最后就是他们每人都点了一份面罢了，点完慕辰就让他们快点去做。
皱着眉头极为不满的看着乱糟糟的厨房，再扫视一眼饭店四周，慕辰小小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家店到底是做什么的，就这样还想做生意？就算是邱飞来了都比他们好。”说来说去，慕辰还是想念邱飞的饭菜了。
邱飞在梦游时做的饭菜，那确实是顶尖的，就算是慕辰也不得不说极为喜爱。
只可惜邱飞竟然出院了。
说好的大家都是病院里的病友呢？
“邱飞出去开了个店，生意非常好。”晋昕摸着手里盛满了凉开水的塑料杯说，她的手就在塑料杯上虚握着，并没有想要动这些水的意思，其他人亦是如此，除了小圆。
从走进这家店后小圆几乎都快疯了，一直没有说话，完全是闷头到处擦。
晋昕还不知道小圆竟然还有些洁癖。
不过想想小圆通体雪白的样子，要是沾染了灰尘那可是非常明显。
这边几人简单说了几句，那边坐在一起的两位老人挤在一起模样看着有些拘谨，晋昕倒是没有冷落他们的意思，话头很快就转到了他们身上。
“听小华说两位老人家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是……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两位老人一跟晋昕的视线对上，便觉得心虚无比，但还是按照之前说过的话说了下去，“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肚子里空的很，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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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两位老人家家住哪儿？怎么会接连几天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以至于饿到晕在路上？问个有些逾越的问题, 两位老人家的儿女都不管你们吗？”晋昕一反平日寡言模样，主动与两位老人攀谈起来，虽然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可眼中真诚的神色却让人觉得亲切。
可这正被“关怀”的两位老人面上却不是感动的神色——虽然他们已经极力维持自己的镇定，但这面对晋昕时, 那种说不出的紧张感已经笼罩着他们。
“这……也不是这样……”老爷爷口中喃喃，同老伴对视一眼后, 老奶奶接了话头。
“我们老两口就住这周围的镇子上, 来市里是看病的, 你看咋们两个都老成什么样了, 年轻的时候还好, 这人一老了啊……身上的毛病都开始往外冒, 也是没法子了就想到市里的大医院看看不是？”老奶奶在说这些的时候眼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沧桑，再加上她的叹息便让人觉得分外苦涩。
“你们儿女呢？”晋昕把两位老人没有回答的问题再次问了一遍。
老人似乎并不想回答晋昕的问题, 但这晋昕和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了去, “儿女都在外面工作呢, 我们身上有点小病小痛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老往家里回不是？”
晋昕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两位老人家松了口气, 扭头看了眼还在烧水的厨房，捏了捏手里装着水的塑料杯强作自然的说：“哎……大家都累了吧，喝点水吧, 怎么都不喝水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慕辰就甩了脸色，特别理直气壮的说：“这水我可不喝, 看看这里的卫生情况，天知道这水干不干净，我才不要喝这些，要喝你们喝。”
“哎呀小伙子，正所谓脏水不脏人、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老奶奶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辰抬手就把自己的水杯往人家跟前一放，“你喝吧。”
慕辰这态度是真的不好。
就算他平日真病院中同其他病人相比有些“特立独行”，可那姿态也是优雅有涵养，就算是发病的时候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了，大家还是头一次看慕辰这样呢。
齐鹏、陶华两个对此不甚明了，苗明、甘名则是笑而不语，至于天兰就跟干脆了，人家跟着就把自己的杯子也跟着放了过去，连话都不说，意思却极为明显。
至于宁春看起来没有多少存在感，小圆依旧处于一种崩溃状态，她的椅子、桌子擦到现在还没有擦完呢。
两位老人：“……”
“你们喝啊。”慕辰又说了一声。
“好啦好啦，”甘名突然插口，“知道你对吃的东西比较挑剔，可现在是在外面，总不能够想什么做什么。”
有了甘名开口，慕辰看了他一眼不再“咄咄逼人”。
甘名笑眯眯的说：“我看面还要煮一会，有谁愿意陪我在外面走一圈吗？咋们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走一走好啊。”
“我跟你去吧。”甘名话音才落天兰就站了起来，她早就坐毛了，有这功夫坐着不如想办法在空余时间多锻炼，生命在于运动。
天兰站起来就往外走，甘名同晋昕打了招呼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天兰和甘名两人出去后，原本就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闷了，毕竟话算是较多的慕辰不再开口，其他人也都继续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准则，只拿一双眼睛看着周围。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老板娘满脸热情的走出来招呼众人。
这跟一开始的模样可谓天差地别，却也不让人觉得厌烦，只是晋昕等人全都拒绝了老板娘的各种推荐，表示只想等面做好，其他都不想要。
老板娘见大家对饮料或者其他食物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最后只得走了，表示面很快就做好。
等到老板娘走了，慕辰却突然问及两位老人：“不知二位有没有病历？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这……”两位老人面露迟疑。
慕辰扬了扬眉，“我对人体方面的各种疾病略有研究，就像是对待食材一样。虽然同一种食材因为年龄差别的关系在烹饪后口味会有些不同，但保持食材的健康却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我在这方面可下了不少功夫，特别是如何让食材在下锅之前达到最位完美的状态。”
两位老人现在面上的表情已经不知该要如何形容了，那两双眼睛里面全都是满满的问号，他们根本没有听懂慕辰在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两位老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同现在年轻人之间的代沟已经这么深了吗？
他们怎么完全没有搞懂这个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小伙子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辰。”晋昕喊了一声。
慕辰转头对晋昕笑了一下，“虽然我没有专业医生的职业素养，但只要是人体一些日常比较常见的各种问题和疾病，我确实挺了解到。”
说完他顿了顿，转头看了两位老人一眼，轻笑了一声道：“算了。”
这一声轻轻的算了，同之前慕辰的咄咄逼人完全不同，却让两位老人觉得更不舒服了。
他们互相交换眼神，不待再问，老板和老板娘两个已经喊着话端着盛好的面走了出来，“来嘞！大家的面煮好啦！快点趁热吃吧！”
“哎？在座这是少了两个？不知去了哪儿？要不要我们帮忙喊回来？”
“听你们说坐车挺久，是一起来参加文化汇演的吗？咋们市里这两天要搞文化汇演可来了不少人。”
老板和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等把碗摆好了就站在一旁似乎是要等大家把面吃了，服务态度简直好的不得了。
可晋昕几人却还是跟刚来的时候一样，他们对眼前的面食完全视而不见，只是盯着对面坐着的两位老人看，而这两位老人手里拿起筷子却没有去吃面，而是劝大家一起吃。
“其实我们还好，还是两位老人家吃面吧。”
“嗯，爷爷和奶奶吃吧。”
“我们其实不是很饿。”
“本来还期待这店看着不如何也许面好吃，现在把面做成这样还指望我吃下去吗？”